落霞城虽地处几大势力夹缝，规模远不及那些雄踞一方的巨城，但其繁华与混乱程度却丝毫不逊色。
街道上人来人往，有身着各色宗门服饰的修士，有浑身煞气的散修，也有低调行事的商贾。叫卖声、议论声、甚至偶尔的争执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丹药、材料、灵食以及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气息。
陈默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风尘，气息压制在炼气期七八层的样子，完美融入了这座城镇底层修士的行列。他找的那家“悦来”客栈，更是处于城镇边缘，条件简陋，但胜在安静且不需要登记太多信息。
连续几天，他都泡在城内几个最大的酒楼和茶馆里，要一壶最便宜的灵茶，一坐就是大半天，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搜集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信息。
青岚宗和流云剑宗的官方说辞在他意料之中，死要面子活受罪。万妖岭的风波被传得面目全非，反而让他这个“主角”隐藏得更深。这些都让他稍稍安心。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天机阁“潜龙榜”更新的消息。
“听说了吗？这次潜龙榜变动极大！据说前十都要换掉好几个！”
“可不是嘛，南域那边出了个‘火灵体’，才十八岁就已经筑基中期了！一手控火之术出神入化！”
“北边冰原也有天才现世，据说是得了上古冰修传承……”
“咱们东域也不差啊，天剑宗那位‘剑子’据说已经触摸到剑意门槛了！还有玄丹阁的丹仙子，炼制出极品灵丹引动丹霞……”
茶馆里，几个消息灵通的散修唾沫横飞地讨论着。
陈默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茶杯边缘摩挲。
潜龙榜，收录的是整个大陆三十岁以下、金丹期以下的顶尖天才。之前他因为端掉黑风寨、对抗两宗追捕等事迹，勉强挤上了榜尾，但也因此引来了更多关注和麻烦。
现在，他肉身筑基，系统升级，实力今非昔比，若是全力爆发，冲击潜龙榜前列也并非不可能。但那样做，无异于把自己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与他现在“低调发展，幕后批发”的战略严重不符。
“名望要刷，但不能亲自刷。”陈默心中暗道，“得找个……或者说，培养几个‘刷子’。”
他的意识沉入系统界面。Lv.2的权限除了【短距离气血传送】这种保命技能，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次级系统权限临时下放】。
这个功能允许他将某些子系统的部分非核心权限（比如任务发布、基础奖励发放、数据监控）下放给一个“代理者”。这个代理者可以帮他发展“下线”，管理一片区域的“系统用户”，而他则作为最高权限者，坐享其成，收割大部分能量和因果点。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发展区域经理”功能！
落霞城，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信息流通快，机会与风险并存，正是试验这个功能的绝佳场所。
但“区域经理”的人选，必须谨慎。不能太强，否则容易反噬；不能太蠢，否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性也不能太差，否则容易滥用系统力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开始在落霞城内有意无意地物色人选。
他观察过在街头斗法、胜而不杀的耿直剑修；也留意过在坊市摆摊、精明却不奸诈的小商人；甚至考虑过某个被欺负却依旧保持善良的落魄少年……
但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直到这天傍晚，陈默在城西一处相对僻静的坊市边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或者说，一个正在被熟悉方式对待的身影。
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修为只有炼气期五层，正被三个明显是混混的散修堵在墙角。
“张衍，这个月的‘清洁费’该交了吧？”为首的混混抱着胳膊，狞笑道。
名叫张衍的年轻人，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几分隐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他低声道：“王老大，这个月生意实在不好，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老子们不用修炼？不用吃饭？”另一个混混推了他一把，“少废话，拿不出灵石，就拿你今天刚淘到的那块‘铁疙瘩’抵债！”
张衍下意识地捂紧了储物袋，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行，这块陨铁是我炼制阵盘的关键材料，不能给你们。”
“哟呵？还敢顶嘴？揍他！”
三个混混修为都在炼气六七层，对付一个炼气五层的张衍，显然是单方面的殴打。
陈默本来没想多管闲事，这种戏码在落霞城每天都在上演。但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系统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
【检测到特殊人才：张衍】
【天赋：阵法（未觉醒）】
【潜力评估：A-（在资源充足、引导正确的情况下，有较大概率成为阵法宗师）】
【当前状态：陷入困境，内心渴望改变与力量，对现有秩序不满但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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