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域联盟那艘华丽如宫殿的飞舟已经消失在星海深处,但指挥舱内的气氛却比它在时更加凝重。
姜遥倚在舷窗边,手中把玩着一个半透明的晶体模型。那是她根据虚空天舟扫描到的数据,用灵力复刻出的“高维晶体”结构。复杂的几何切面在她的指尖缓缓旋转,折射出诡异的光彩,仿佛一个来自人类认知之外的谜题。
舱门滑开,玄机子和洛清霜走了进来。
“遥遥,”玄机子一开口,声音就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沉重,“那个云星河……不简单。”
姜遥没有回头,依旧盯着手里的模型:“嗯,感觉到了,一个化神后期的大修士,身上的法则波动很古怪,像是一件不合身的衣服。”
“何止是不合身。”洛清霜走到姜遥身边,声音清冷如冰,“他体内的法则,与此界天地格格不入,甚至在排斥我的剑意。他不是在‘感悟’法则,更像是在‘使用’一个不属于他的工具。”
玄机子叹了口气,走到控制台前,看着那艘飞舟消失的方向:“化神后期,这已经足以在东域横着走了。星域联盟,随手派出一个使者就是这等实力,他们的底蕴,远超我们的想象。”
陆元抱着账本,脸色发白,手指在玉简上快速划拉着,似乎在计算与一个拥有化神后期大能的势力为敌,需要燃烧掉多少资源。那串天文数字让他嘴唇都有些发干。
整个指挥舱,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只有林溪还在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也被这气氛感染,没敢大声嚷嚷。
“师尊,”姜遥终于转过身,脸上却不见丝毫担忧,反而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您觉得,一个能随手拿出三颗星核、派化神后期当使者的势力,会看得上咱们这点‘技术’?”
玄机子一愣:“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是来合作的,也不是来威胁的。”姜遥将手中的晶体模型抛了抛,又稳稳接住,“他们是来‘探路’的。就像下棋之前,要先伸出一只卒子,看看对方的棋盘上到底摆了些什么。”
她走到巨大的星图投影前,指尖在上面划过一道光弧:“之前那次高维探测,再加上这次的登门拜访,他们已经确认了两件事:第一,我们掌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灵气获取方式;第二,我们拥有能够侦测到他们存在的科技水平。现在,他们回去了,你猜他们会干什么?”
“回去禀报,然后……”陆元的声音有些发颤,“然后调集更强的力量,来抢夺我们的灵子虹吸阵列!”
“对,但也不全对。”姜遥咧嘴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疯狂和兴奋,“他们会先评估,抢夺的成本和收益。如果他们觉得,硬抢的代价太大,他们就会选择更温和的方式,比如渗透、收买、窃取。但无论哪种方式,我们都将陷入被动。与其等着敌人出招,不如……”
她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玄机子身上。
“不如我们自己,先把棋盘给掀了!”
姜遥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师尊,我正式提议——天工宗移动要塞,即刻启航!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东域边境武装巡航’!”
“什么?!”陆元惊得差点把账本掉在地上,“小师妹,你疯了?!咱们的要塞才刚刚完成灵气改造,各项系统都还在磨合期,就这么开出去……这、这跟把靶子送到别人面前有什么区别?太招摇了!这得烧多少灵石啊!”
“不仅如此。”姜遥仿佛没听到陆元的哀嚎,继续说道,“启航的同时,以天工宗的名义,向整个修仙界发布一份《告东域同道书》!”
“告……告什么书?”玄机子也被姜遥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震住了。
姜遥手指在控制台上一划,一道光幕投射在众人面前,上面浮现出一行行金光闪闪的大字,充满了“科学修仙”的独特风格:
【《告东域同道书》
敬告东域诸位道友:
天地灵气枯竭,修行之路多艰,此乃万载未有之变局。我天工宗,幸得天道垂青,以灵子物理学格物致知,穷究宇宙之真理,已然掌握可稳定、高效、大规模转化虚空源灵之技术。
自今日起,我宗灵气之用,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天工宗秉持“共同进步、共享繁荣”之理念,愿与东域各宗守望相助。凡与我宗交好者,皆可通过贸易,购得高纯度灵石、灵材,乃至各类科学法宝,共攀大道。
然,真理只在“灵子炮”射程之内。若有宵小之辈,心怀叵测,妄图窥探、窃取、乃至觊觎我宗之根基者,天工宗上下,必以雷霆手段,奉上“真理”之打击。届时,休怪我宗言之不预!
特此通告!
天工宗宗主,玄机子。
天工宗首席科学家,姜遥。】
整篇告天下书,措辞霸道而直白,前半段画了一个巨大的饼,后半段则亮出了锋利的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灵子炮的轰鸣声,震得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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