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刚灰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但声音依旧沉稳：“弗兰德，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史莱克需要魂导系，他们…是种子。”
“种子？！”弗兰德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冷笑！他猛地将书摔在桌上！“种子？！当年我暗中培养的那几个‘种子’呢？！那个试图强行驱动五级魂导炮的辅助系魂宗，炸得尸骨无存！那个想用魂导器模拟强攻魂技的控制系魂王，经脉寸断成了废人！还有那个…那个最有天赋的敏攻系姑娘…”他的声音骤然哽住，镜片后的眼眸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她才十九岁！就因为一个回路过载…半边身子都…都…”
他猛地别过脸，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窗外夕阳的余晖将他佝偻的背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怆与无力。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如同腐烂的疮疤，此刻被狠狠撕开，脓血淋漓。
“穆恩…”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苦涩，“他让我当这个总院长，管理武魂系…是看得起我？还是…在告诉我，魂导器…终究是旁门左道？！史莱克…不需要？！”他猛地转回身，死死盯着玉小刚，“十年了！小刚！十年！我连一个像样的魂导实验室都批不下来！我连公开开设一门魂导选修课的资格都没有！你让我教？！拿什么教？！用嘴教吗？！还是…再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
玉小刚沉默地看着他。灰眸深处，是洞悉一切的平静，却也带着一丝深藏的痛惜。他太了解弗兰德。这个看似市侩、精于算计的男人，骨子里对魂导器的痴迷与热爱，近乎偏执。那些失败的阴影，如同梦魇，早已将他心中的火焰浇灭，只余下冰冷的灰烬与…深深的自责。
“弗兰德，”玉小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磐石，“过去无法改变。但未来…在他们身上。”他指了指门外，“奥斯卡的食物系武魂，霍雨浩的精神本体武魂…他们的路，或许与你走过的不同。你的经验，你的教训…是他们的灯塔，而非枷锁。”
弗兰德怔怔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剧烈闪烁。愤怒、不甘、痛苦、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火星…在他眼底交织翻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地垂下手臂。
“够了…小刚…”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别说了…”他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向门口，背影佝偻得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教他们…不可能…”他停在门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我…教不了任何人…也…不想再害任何人…”话音未落，他已推门而出，消失在昏暗的回廊尽头，只留下那扇微微晃动的门扉，和室内死一般的沉寂。
玉小刚默默注视着那扇门，灰眸深处沉淀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拿起笔，在摊开的教案上，用力写下一行字——“魂导之途，荆棘遍布，然…薪火不灭。”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叹息，也如同…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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