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克院长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拉开!弗兰德阴沉着脸,镜片后的眼眸还残留着未散的怒意与疲惫。他正要踏出回廊,脚步却骤然僵住!
三道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塑,矗立在昏暗的光线下。穆恩灰袍佝偻,浑浊的眼眸却带着洞穿一切的深邃;玄子抱着油腻的酒葫芦,粗犷的脸上带着一丝审视的锐利;玉小刚灰袍笔挺,站在两人身后,灰眸沉静无波。
“穆老…玄老…”弗兰德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垂下头,水晶镜片遮掩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对这位外公的敬畏、对当年未能支持自己魂导梦想的怨怼、以及此刻被撞破狼狈的窘迫,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
“小弗,”穆恩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却不容置疑,“进来吧。有些事…需要你们好好谈谈。”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弗兰德紧绷的下颌线,又落在玉小刚沉静的侧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弗兰德沉默地侧身让开。穆恩拄着古藤杖,步履沉稳地踏入办公室。玄子灌了口酒,油腻的袖袍拂过门框,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玉小刚紧随其后,灰袍拂过地面,无声无息。四人齐聚,狭小的空间瞬间被无形的威压填满。
“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穆恩缓缓坐下,古藤杖点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魂导系之事…关乎史莱克未来。小刚,弗兰德,你们…需要坦诚。”
弗兰德胸中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怒火,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轰”地一下复燃!玉小刚那句“未来在他们身上”的期许,此刻如同尖锐的讽刺,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深的疮疤!他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直刺玉小刚!
“坦诚?!”弗兰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尖利,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里挤出,“好啊!小刚!既然非要我教魂导系,可以!但你先告诉我——”他向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玉小刚的鼻尖,“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放弃修炼?!为什么自毁前程?!你那冠绝大陆的理论天赋呢?!就为了那个女人?!为了比比东那个疯子?!值得吗?!!”
空气瞬间凝固!如同被投入冰窖!玉小刚灰袍下的身躯几不可查地一震!那双古井无波的灰眸深处,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痛苦、挣扎、深藏的屈辱与…一丝被强行撕开的、血淋淋的伤口!他紧抿的粉唇微微颤抖,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灰袍下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沉默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小弗!”穆恩浑浊的眼眸陡然锐利!古藤杖重重顿地!“砰!”的一声闷响,如同惊雷炸开!“旧事休提!今日只谈正事!”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压下这失控的局面。
玉小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他缓缓抬起头,灰眸深处那翻腾的波澜渐渐平息,重新化为深沉的、带着一丝疲惫的平静。“谢谢穆老。”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既然弗兰德想知道…”他目光直视弗兰德镜片后那双燃烧着怒火与…一丝深藏关切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沉重,“是。当年…是我太执着于她,太想证明自己…甚至…不惜牺牲了本该属于我的路。”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是我…自己的过错。明白了么,弗兰德?”
弗兰德怔怔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剧烈闪烁。愤怒、不甘、痛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与…释然?挚友终于直面那段不堪的过往,这本该是欣慰之事。可为何…心头那股沉甸甸的、名为“责任”的巨石,却压得他更加喘不过气?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颓然地垂下手臂,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的沙哑:“…好。总算…是走出来了。能走出来…就好。”那声音里,是卸下部分担子的轻松,也是更深沉的…无力。
“好了!”玉小刚灰眸一凝,声音恢复惯有的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弗兰德!谈正事!”
“正事?!”弗兰德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瞬间燃起抗拒的火焰!“教导他们?!不可能!”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恐惧,“奥斯卡!食物系先天满魂力!史莱克万年记载中的唯一!他是真正的天才!魂导器这条路…九死一生!万一他没有魂导天赋,强行修炼,只会害了他!霍雨浩!本体武魂二次觉醒!潜力无穷!万一他也…”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失控的尖锐,“你让我怎么教?!拿什么保证他们的安全?!难道…还要再添几个…像当年那样的…失败案例吗?!”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镜片后的眼眸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穆恩浑浊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深沉的愧疚。他看着外孙近乎崩溃的模样,想起当年自己因循守旧、压制魂导系发展的决定…那份迟来的懊悔,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内心。玄子抱着酒葫芦,油腻的脸上眉头紧锁。他本就不喜魂导器,此刻弗兰德的激烈反应,更让他觉得此事风险巨大。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粗粝的质疑:“弗兰德,玉小刚!别怪老夫说话难听!”他“咚”地一声将酒葫芦砸在桌上,“弗兰德!你若真没本事、没把握教出个像样的魂导师,趁早把你那九级魂导师的虚名从院长简介里抠掉!省得丢人现眼!”他目光转向玉小刚,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至于你,玉小刚!老夫劝你省省心!魂导器?旁门左道!史莱克有武魂系就够了!搞什么魂导系?!纯属瞎折腾!趁早歇了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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