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杨逍的心境
紫雾翻涌的幻境之中，血腥味与桃花香诡异地交织在一起。杨逍僵立在原地，瞳孔被漫天猩红死死攫住——那是他刻骨铭心的画面，青璃白衣染血，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仙剑，身躯如同断线的纸鸢般从诛仙台上坠落，最后望向他的眼神，既有不舍，又有释然，还有一句未说出口的“活下去”。
“不——！”
撕心裂肺的嘶吼冲破喉咙，杨逍周身的灵力瞬间暴走，黑色的气流如同疯长的荆棘，将周围的幻境搅得支离破碎。他疯了一般扑向诛仙台，指尖却只抓到一片虚无，青璃的身影在他眼前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血色的天幕中。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在情劫幻境中看到这一幕。前两次，他都被无尽的悲痛吞噬，任由幻境将他的理智碾碎，最终被情劫的力量反噬，口吐鲜血，险些沉沦。而这一次，当指尖穿过那片虚无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不是灵力反噬的痛，而是心脏被回忆狠狠攥住的痛。他清晰地记得，青璃牺牲前，曾将一枚用自身精血炼化的“护心玉”塞到他手中，玉上刻着一行小字：“杨逍，替我看遍山河无恙，替我守好这人间烟火。”那枚玉现在还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如同青璃最后的嘱托，在他的灵魂深处震颤。
“悲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杨逍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缓缓闭上眼，任由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却没有再像前两次那样失控。他想起了青璃为了封印魔族裂隙，甘愿献祭自身神魂的决绝；想起了她曾笑着对他说，她最大的愿望，是看到三界再也没有战乱，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想起了自己对她的承诺，一定会完成她未竟的事业，让她的牺牲不再白费。
“青璃，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他抬手按住胸口的护心玉，指尖微微颤抖，“但我不能再沉溺于悲伤了，我若倒下，谁来替你完成遗愿？谁来守护你用生命换来的安宁？”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幻境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血色的天幕裂开一道道缝隙，无数狰狞的黑影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它们是情劫凝聚的怨念所化，形态各异，有的化作青璃的模样，眼神空洞地向他伸出手：“杨逍，过来陪我，我们永远在一起。”有的则化作魔族的獠牙，嘶吼着扑向他：“放弃吧，你永远无法摆脱悲痛，永远无法变强！”
杨逍猛地睁开眼，眼中的悲痛已经被彻骨的冰冷和坚定取代。他抬手一扬，腰间的“玄铁令”发出嗡嗡的鸣响，周身的黑色灵力瞬间收敛，化作一道凝练的黑色光盾，挡住了黑影的第一波攻击。
“想让我沉溺？痴心妄想！”
他一声怒喝，身形如同鬼魅般掠出，右手并指成剑，指尖凝聚起一道凌厉的灵力剑气，直刺向那道化作青璃模样的黑影。剑气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剑气洞穿了胸膛，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青璃的意志，不是你们这些妖邪能够模仿的！”杨逍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扫过那些扑来的黑影，“今日，我便斩断这情劫，用你们的覆灭，告慰青璃的在天之灵！”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灵力再次暴涨，黑色的气流中夹杂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那是他心境突破后，灵力发生的质变。他双手结印，口中默念法诀，乾坤大挪移的功法运转到极致，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那些扑来的黑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不由自主地向他聚拢。
“乾坤·寂灭！”
杨逍一声低喝，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凝聚在掌心的灵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将那些黑影全部卷入其中。漩涡之中，无数细小的剑气疯狂交织，将黑影撕成碎片，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很快被漩涡的轰鸣声淹没。
然而，情劫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就在那些黑影即将被彻底覆灭时，幻境的中央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道更加庞大的黑影从地面钻出，它高达十丈，身躯由纯粹的怨念凝聚而成，面目狰狞，一双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杨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杨逍，你以为你真的能摆脱悲痛吗？”巨影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青璃的死，是你永远的软肋，是你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只要这伤疤还在，你就永远无法真正强大！”
“软肋？或许吧。”杨逍缓缓站直身体，胸口的护心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但这伤疤，也是我前进的动力！它会时刻提醒我，我肩上的责任，我许下的承诺！”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彻底引爆，黑色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他的头发无风自动，衣袍猎猎作响，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他抬手握住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龙纹发出耀眼的光芒，长剑出鞘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剑光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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