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您收下。”他将布包递过来,手在颤抖,“不够的话……我再去借,我去做工,一定还您!”
我看他衣着破旧,补丁摞补丁,棉袄薄得能看到里面的絮,手上全是冻疮和老茧,显然是做苦力的。这些银子,对他家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
“收你一两银子就够了。”我从中取了一小块碎银,约莫一两重,“剩下的留着给你儿子买点好吃的,买点肉,买点鸡蛋,补补身体。他正在长身体,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营养。药钱我也只收成本价,其他的免了。”
汉子愣住了,随即眼眶红了,眼泪涌出来,又要跪下:“大夫,您真是活菩萨……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扶住他:“好好照顾你儿子就是最好的感谢。三天后记得来换药。这几天让他躺着,别动,如果发烧或者咳血,立刻来找我。”
“哎,哎,记住了,记住了!”汉子连连点头,用袖子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背起儿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送走这对父子,天已经完全黑了,雪下得更大了。李莲花点了灯,我们简单热了热中午的剩饭,草草吃了,便开始收拾诊室。地上的血迹要清理,用过的工具要消毒,药渣要倒掉……每一样都不能马虎。
“今天这少年,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或者我们没有开门,恐怕就救不回来了。”李莲花一边清洗接骨用的木板和绷带,一边说,声音里带着后怕,“那么重的内伤,加上骨折,失血又多……”
“是啊。”我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感觉腰背酸疼,“穷人看病难,有时候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绝症。尤其是这样的外伤,耽误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我们才要开这个医馆,而且晚上也要留人值守。”
“所以我们才要开这个医馆。”李莲花重复着我的话,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因为刚洗过东西而冰凉,但掌心温暖,“能救一个是一个。哪怕只能救一个,也值得。”
我靠在他肩上,感觉一天的疲惫似乎减轻了些。是啊,这就是医者的意义——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挽救生命,减轻痛苦。虽然累,虽然有时要面对生离死别,但每次看到病人康复,看到家属感激的眼神,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正说着,放松着,忽然听见屋顶上传来极其细微的响动——像猫踩过瓦片,但又比猫的脚步更沉,更刻意。
我和李莲花同时身体一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这不是寻常的声音——是有人在屋顶上行走,而且不止一个,脚步很轻,但瞒不过我们的耳朵。
“有人。”李莲花低声说,几乎是气音。
我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出声。我们迅速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只留角落里一盏小灯,然后悄悄退到诊室后面的屏风后面。那里堆着一些药材和杂物,可以藏身,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因为下雪的缘故,月光被云层过滤,显得朦胧而惨淡,在地上投下斑驳模糊的影子。屋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医馆正上方,然后,是瓦片被轻轻掀开的声音,极其细微,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们是从屋顶进来的。不是普通的盗贼,盗贼不会这么专业,也不会选择从屋顶潜入医馆——医馆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药材?银钱?都不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我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些人的目标……恐怕是我。
果然,门被撬开了,不是暴力破门,而是用专业的工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闩。三个黑衣人像影子一样溜了进来,动作敏捷而协调,显然训练有素。他们都蒙着面,只露出眼睛,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刀身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搜。”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说,声音粗嘎,像沙砾摩擦,“找到那个女大夫,要活的。主人交代了,不能伤她性命,要抓活的回去。”
他们要活捉我——是要用我来威胁梅长苏,还是要逼我交出什么?或者,是想通过我,得到梅长苏的信任,接近他?
我屏住呼吸,心中快速盘算。李莲花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有些汗湿,但握得很紧,像铁钳一样。我知道他想保护我,但这样躲着不是办法。这三个人显然有备而来,不找到我不会罢休。而且医馆就这么大,能藏的地方不多,他们很快就能搜到这里。
就在一个黑衣人即将掀开我们藏身的屏风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像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里:“什么人!”
是飞流的声音。
三个黑衣人一惊,立刻转身,刀尖齐刷刷指向门口。只见飞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一身深蓝色的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手中握着一柄无鞘的短剑,剑身在雪光中闪着寒光。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那三个黑衣人。
“小子,别多管闲事。”为首的黑衣人威胁道,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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