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后,于槐安而言,不过是给清风观的菜地浇了几轮水,将玄尘子新画的几沓符箓分门别类塞进包裹,又顺手处理了城隍司通过令牌传来的两个“加急单”——一桩是某新死书生因执念太深导致魂体卡在自家书房门槛,进不去出不来,槐安远程指导其家属烧了本《论语》(书生生前最爱)并附上一份《关于解除空间锚点的申请说明》,魂体遂得解脱;另一桩则是某片区土地公抱怨香火锐减,槐安建议他搞点“精准托梦”和“小微愿望实现”业务,提升用户体验,土地公依言而行,反馈颇佳。
这些阳间琐事,仿佛一层温暖的屏障,暂时隔绝了地府的森严与建木的混乱,也让槐安纷乱的心绪逐渐沉淀。他越发体会到玄尘子所言“守住根基”的含义。
子时将至,月明星稀。
青林镇外三十里,荒草丛生,夜枭啼鸣。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孤零零地矗立在半山腰,残垣断壁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显得格外凄清。
槐安踏着露水,悄无声息地来到庙前。他并未刻意隐藏气息,但魂体与建木生机、地府权限交融后,自带一股圆融自然的意味,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庙门早已腐朽倒塌,殿内蛛网密布,供奉的山神泥塑金身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泥土,一只眼睛空洞地望着殿顶的破洞,透着无尽的苍凉。
他刚踏入殿内,一股清冷而熟悉的月华般的气息便悄然弥漫开来,驱散了此地的阴湿晦暗。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如同舞台追光般,精准地落在残破的神龛前。
光影中,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形。
依旧是那一袭胜雪的衣裙,裙摆处若有若无的银色暗纹如同流动的月辉。银玥立于月光之下,容颜清丽绝伦,比之上次在妖市相见,眉宇间却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色,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看向槐安时,情绪复杂难辨。
“你来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银玥仙子相邀,关乎身家性命和世界和平,我岂敢不来?”槐安笑了笑,语气轻松,目光却仔细打量着对方,“看来,仙子近日过得也不甚轻松。”
银玥微微抿唇,没有接他的调侃,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凝重:“时间紧迫,长话短说。妖皇陛下……他已确定你身负‘秩序之种’。”
“秩序之种?”槐安挑眉,这个词,与玄尘子所说的“规则种子”、“补丁”何其相似!
“不错。”银玥点头,“此乃超越此界常规法则之上的本源之力,传说诞生于宇宙秩序初定之时,散落于无尽时空,有修正、平衡、乃至重塑规则之能。拥有它,便拥有了干涉世界根基的潜力。”
她顿了顿,继续道:“陛下不知从何处得知此界轮回基石不稳,域外混沌之力侵蚀加剧。他认为,这是妖族重掌天地权柄,建立超越上古妖庭之不朽伟业的绝佳时机。而你的‘秩序之种’,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他欲以秘法剥离你的魂核,将‘种子’炼化为掌控乃至替代部分轮回规则的钥匙!”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耳听到“剥离魂核”这等凶险图谋,槐安还是感觉后颈一凉。这妖皇,手段可比地府和建木那边狠辣直接多了。
“所以,仙子此次冒险传讯,是特意来提醒我小心?”槐安看着银玥,试图从她眼中读出更多信息。
银玥避开了他的目光,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了几分:“是,也不全是。提醒你,是出于……我不愿见你落得那般下场。但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了陛下计划中一个致命的……或者说,被他刻意忽略的隐患。”
“哦?”槐安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陛下欲以‘秩序之种’为引,聚合妖族气运,强行冲击轮回,开辟所谓的‘妖界轮回’,使妖族超脱生死,独享永恒。”银玥的语速加快,“但他低估了域外混沌之力的诡异与强大,也高估了强行剥离‘秩序之种’所能带来的控制力。我窃阅古老卷宗,发现‘秩序之种’并非死物,它有其灵性,强行剥离极易引发其本能反抗,甚至可能引动更深层次的规则反噬。更重要的是,以混沌为敌,却试图用混乱的方式(剥离、强制)去驾驭秩序的本源,这本身就是取祸之道!届时,非但不能成就伟业,反而可能加速混沌的侵蚀,导致三界提前崩坏!”
槐安心中震动。银玥的分析,与玄尘子“顺势利导”的观点不谋而合,甚至点出了更具体的危险——规则反噬与加速崩坏。
“仙子既然看得如此透彻,为何不劝阻妖皇?”
银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陛下雄才大略,亦刚愎自用。他认定这是妖族唯一的崛起之路,任何劝阻都被视为怯懦与背叛。我人微言轻,若非……若非身负月狐一族特殊的隐匿与感知天赋,恐怕连这些内情都无法探知。”
她重新看向槐安,目光灼灼:“所以,我找你,不仅是为了提醒你,更是为了……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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