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星海的浪还在炸,只是方才昆仑十二仙逃窜时搅起的金芒已淡了大半,海面上飘着的灵力碎屑像被揉碎的金箔,沾在韩立袖口时还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望着赤精子等人遁走的方向,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女娲指骨——那指骨的白光已弱了些,却仍像有心跳似的,轻轻贴着他的皮肉震颤,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韩兄,你瞧这!”哪吒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年踏着火轮飘过来,火尖枪斜斜扛在肩上,枪尖还滴着几滴金仙的血,落在海面时竟将海水灼出一个个小坑。他手里托着那半块羊脂玉佩,玉佩边缘的碎痕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方才玉鼎那厮见了这玉佩,脸都白了,莫不是这里头藏着昆仑的把柄?”
韩立接过玉佩,指尖刚触到玉面,便觉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这暖意竟与女娲指骨的气息有七分相似。他忽然想起285集定海针解封时的情景:当时指骨在他掌心发烫,指骨上刻着的螺旋纹路,与玉佩上“广”字仙纹的笔画走势,竟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难不成广成子与娲皇早有渊源?可昆仑十二仙向来以“天道正统”自居,怎会与被他们视作“异端”的娲皇扯上关系?
“韩兄,你在想啥?”哪吒见他盯着玉佩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老道士们都跑了,咱们要不要追?方才俺瞧着玉鼎那厮的剑穗掉了,顺着浪头飘向西北方,定是没跑远!”他说着就要踏上火轮,却被韩立一把拉住。
“别急。”韩立的声音有些哑,方才催动混沌青莲之力时,丹田内的天道烙印又隐隐作痛,此刻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昆仑十二仙既然敢设都天神煞阵,定有后手。方才那钟声你也听见了,通天教主的分魂既已现身,说不定还藏在附近,咱们先寻敖丙,免得他孤身遇险。”
哪吒撇了撇嘴,却也没反驳——他虽性急,却也知道韩立说得在理。方才混战中,敖丙被灵宝真人的仙剑划伤了左臂,定海针的冰纹都淡了些,此刻怕是撑不了太久。两人刚要循着灵力波动去找敖丙,海面上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一道银白身影从浪里跃了出来,正是敖丙。
“敖丙道友!你没事吧?”韩立快步迎上去,见敖丙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衣摆上沾着不少海草,忙递过一瓶疗伤丹药。
敖丙接过丹药,却没立刻服用,只是低头看着掌心——他的掌心躺着一片黑色莲瓣,正是方才从哪吒战甲上脱落的那片。此刻莲瓣上的黑气已淡了些,却仍像有生命似的,轻轻贴着他的掌心蠕动。“我没事,”他声音有些低,抬眼时避开了哪吒的目光,“方才灵宝真人见赤精子等人撤了,也跟着跑了,我追了一段,没追上。”
哪吒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却见韩立朝他递了个眼色,便把话咽了回去。韩立盯着敖丙袖口鼓起来的地方,那里正隐隐透着黑气——他方才便察觉到敖丙身上有灭世黑莲的气息,只是没点破。“此地不宜久留,”韩立转移话题,将那半块玉佩递到敖丙面前,“你瞧这玉佩,可认得上面的仙纹?”
敖丙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突然缩了缩,握着定海针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这是…广成子的随身玉佩。”他声音有些发颤,“我小时候在龙宫见过一次,当时广成子来给父王贺寿,腰间便挂着这么一块,玉面上的‘广’字仙纹,是昆仑金仙特有的印记。”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我记得,这玉佩是完整的,怎会碎了一角?”
“碎角?”哪吒凑过来,指着玉佩的碎痕处,“俺瞧这碎痕新鲜得很,像是刚被人砸破的。难不成广成子那老道士出事了?”
敖丙没接话,只是低头盯着玉佩,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忽然想起方才申公豹化为石像前的模样——当时申公豹手里的红色珠子,似乎也沾着一点与玉佩相似的气息。难不成广成子的死,与申公豹有关?可申公豹只是个散修,怎会是金仙的对手?
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那钟声不像昆仑钟那般带着威压,反倒透着一股清正刚直的气息,像是从古时候传来的。韩立三人同时抬头,只见一道青色剑光从云层后射出来,剑光中裹着一个苍老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剑鞘——那剑鞘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诛仙剑鞘!
“是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鞘!”韩立脱口而出,心中又惊又喜。他虽没见过通天教主的真身,却能感受到剑鞘上传来的亲切气息,那气息与290集通天教主分魂出现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苍老身影缓缓落在海面上,脚边的浪花竟自动分开,像是在敬畏他的存在。他抬手拂了拂胡须,目光落在韩立掌心的女娲指骨上,眼神复杂:“韩立,你可知这指骨的来历?”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指点。”韩立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他能感觉到,这身影虽只是通天教主的分魂,却拥有极强的灵力,比元始天尊的巨掌还要厉害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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