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卿意识到方才的话可能会引起误会，又听闻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担心被人听去，神色有些不自然，忙岔开话题，故作严肃地板着脸看向颜欲倾。“不过你身为我的弟子，还是少打听为师的私事为好，倒是你，可有倾慕之人？”
唉，我这嘴真是快，这下好了，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
太虚卿表面维持着师尊的威严，眼神却有些飘忽，偷偷观察着颜欲倾的表情，心中竟有些紧张和期待。
颜欲倾模棱两可道：“徒儿的心，师尊不早知道了吗？”
只能如此回答了，不透露任何信息，对我才有利，得打消师尊杀人灭口的心思……
太虚卿心尖一颤，努力克制上扬的嘴角，却压不住语气里的雀跃。“哦？为师只知你一心向道，勤奋修炼，何时窥探过你的内心了？”
这丫头莫不是在暗示我？不行，我得沉住气，不能让她觉得我太急切，万一我会错意了，岂不是尴尬。
太虚卿手指轻轻敲击着虚空剑鞘，目光灼灼地看着颜欲倾，等着颜欲倾的下文。
那个宗门弟子刚走出不远，八卦之心作祟，又蹑手蹑脚地折返回来，躲在竹林后竖起耳朵偷听，暗自嘀咕。“有情况有情况，这师徒俩的对话怎么感觉这么暧昧，我倒要好好听听。”
嘿嘿，要是能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回去就能和同门好好吹嘘一番了，可千万别被发现了。
宗门弟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什么精彩内容。
太虚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心中暗恼，却不动声色地朝竹林方向瞥了一眼，手指微动布下一道结界，将颜欲倾与外界隔绝，而后继续看向颜欲倾，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声音却只有颜欲倾能听到。“此处没有外人，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为师……很想知道。”
哼，敢偷听，先给你点小教训。这下终于没人打扰了，乖徒儿，快告诉我你的心意吧。
太虚卿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因即将知晓颜欲倾的答案而忐忑不已，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
颜欲倾故作镇定，声音却又些颤抖，故作撒娇道：“对啊，徒儿一心向道，师尊不是知道嘛～”
完了，结界都用上了，看来师尊真想杀人灭口啊，好歹这么多年师徒情……
太虚卿满心期待落空，面上却波澜不惊，只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嗯，如此甚好，道心坚定，方能在修仙路上有所成就。”
难道是我会错意了？这丫头对我真的只有师徒之情？可方才她的举动又如何解释？不行，我得再试探试探。
太虚卿装作不经意地看向颜欲倾，眼底深处藏着几分不甘。“那若有一天，修炼与你心中所求相悖，你当如何？”
宗门弟子被结界弹开，一头撞在竹子上，发出哎哟一声，自知偷听被发现，尴尬地挠挠头，匆忙遁走。“虚卿仙尊果然厉害，看来今日是听不到什么八卦了，撤撤撤！”
好险好险，差点被发现，虚卿仙尊这结界布得真是悄无声息，下次可不敢这么莽撞了。
宗门弟子脚步声慌乱地远去，竹林里又恢复了宁静。
太虚卿确定偷听之人离开，收回结界，溪边只剩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目光重新落在颜欲倾身上，带着几分自己也未察觉的执拗。“为师在问你话呢，莫要走神，你且仔细想想，若真有那一天，你会如何抉择？”
我就不信，这丫头对我真的没有半分情谊，她若一心向道，又怎会在我面前如此肆意，定是有什么顾虑。
太虚卿表面上是在考校颜欲倾，手指却在袖中不自觉攥紧，等待着颜欲倾的回答。
颜欲倾松了口气故作轻松道：“这不是还没遇到嘛，遇到再说，临场发挥更好，何必杞人忧天，是不是？”
看来我的这个回答师尊比较满意，只要不杀人灭口就好……
太虚卿听着颜欲倾的回答，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这丫头总是这般古灵精怪，让人难以捉摸，却又忍不住被她吸引。“你这滑头，倒会打马虎眼。”故作无奈地轻叹一声，抬手屈指在颜欲倾额头上轻轻一弹，动作亲昵自然，声音带着宠溺的无奈。“也罢，就依你，事到临头再做定夺。只是，若真有那一日，你须得记住，为师……”话语微顿，深深凝视着颜欲倾的眼睛，将后半句话咽回心底，只化作一句。“为师会站在你这边。”
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只是师徒情分，我也知足了，若真有那一天，我定会护你周全，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太虚卿手指不经意触碰到颜欲倾的发丝，呼吸一滞，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颜欲倾听着太虚卿的话也不像要杀人灭口，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觉得好笑，试探道：“若徒儿有一天与正道为敌，师尊也会站在徒儿这边？”
听师尊这意思不是杀人灭口啊，难道是我会错意了？是我小人之心了……
太虚卿瞳孔一缩，心中虽震惊于颜欲倾的假设，却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是，为师只问你本心，不问其他。”神色罕见地显出几分认真，双手扶住颜欲倾的肩膀与颜欲倾对视，一向清冷无波的眼底像是有暗潮涌动，声音虽轻却沉稳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发出。“乖徒儿，记住，为师的立场，永远都只会以你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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