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站在县政府办公大楼前的梧桐树下，指尖攥着被汗水浸得发皱的项目审批表，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昨天镇里的李主任又把他的审批材料打了回来，理由是 “项目用地性质待核实”，可林峰清楚，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的生态农业园项目，能带动周边三个村两百多村民就业，连村里的老支书都跟着跑前跑后，可到了李主任这儿，就是 “卡壳”。
“林总，要不咱再等等？” 跟在身后的王建国搓着手，脸上满是焦急，“再过半个月城西那块地就要拍卖了，咱要是拿不到审批，连报名资格都没有啊！”
林峰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三楼县长办公室的窗户 ——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昨天他托老支书找了县政协的张老，才勉强约到今天上午见县长周明远。
“不等了，” 林峰把审批表塞进公文包，“周县长是出了名的务实，咱项目没问题，就不怕见领导。”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李主任。对方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看到林峰时，原本紧绷的脸突然堆起笑：“哎呀，林总，这么巧？是来办审批的吧？上次那材料我看了，确实有点小问题，不过你放心，只要符合制度，我肯定给你办利索！”
林峰心里冷笑。前两次他来的时候，李主任可不是这态度，要么说 “县长没空”，要么说 “政策收紧”，今天突然转变，多半是知道他要见周县长。
“那就麻烦李主任了，” 林峰敷衍着点头，目光扫过李主任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烟盒 —— 那是市价两百多一盒的 “华子”，以李主任的工资，可舍不得这么抽。
跟着秘书走进县长办公室时，周明远正在看文件。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看到林峰进来，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林峰同志，你的项目方案我看过了，生态农业 + 乡村旅游，带动村民增收，思路不错。”
林峰心里一暖，连忙把审批表递过去：“周县长，项目前期调研我们做了半年，涉及的三个村都签了同意书，可到了镇里审批这一步，总卡壳……”
周明远接过审批表，眉头渐渐皱起。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李主任写的 “待核实” 字样，手指在纸上敲了敲：“用地性质是集体建设用地，符合县里的乡村振兴规划，怎么还要核实？”
旁边的秘书小声补充：“周县长，前两天盛达地产的赵总来拜访，也提到了城西那块地，说想拿下来搞商品房开发。”
林峰心里 “咯噔” 一下 —— 盛达地产的赵天虎，在县里是出了名的 “有关系”，去年拿下城东那块地时，就有传言说底价被提前泄露了。
周明远放下审批表，抬眼看向林峰：“林峰同志，县里支持真正能惠及民生的项目，但丑话说在前面，办事得按制度来。不能因为你项目好，就搞特殊化；但也不能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就让合规的项目卡壳。”
他拿起笔，在审批表上签了字，又递给秘书：“让国土局和镇里对接，三天内完成核实，按制度走流程，不能耽误项目进度。”
林峰猛地站起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谢谢周县长！我们肯定好好干，不辜负县里的支持！”
“别谢我，” 周明远摆摆手，眼神严肃，“你要谢就谢制度 —— 只要符合规定，谁也拦不住。但要是有人敢破坏制度，县里也绝不姑息。”
走出县长办公室时，林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王建国在楼下等得急，看到他手里的审批表，激动得直拍大腿：“成了？真成了？”
“成了，周县长说按制度办事，三天内就给答复。” 林峰笑着点头，可刚走到大楼门口，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低沉的威胁声：“林峰，别给脸不要脸。城西那块地不是你能碰的，识相的就退出拍卖，不然你那生态园，也别想开起来！”
林峰脸色一沉：“你是谁？敢威胁我？”
“我是谁不重要，” 对方冷笑，“你只要记住，跟盛达地产作对，没好下场。昨天你找张老的事，赵总都知道了，别再耍小聪明！”
电话挂断，林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王建国凑过来：“咋了？谁打的电话？”
“盛达地产的人，” 林峰咬牙，“他们不仅知道我见周县长，还敢威胁我退出拍卖。”
两人走到停车场，刚要上车，就看到李主任从一辆黑色奥迪上下来 —— 那车正是盛达地产赵天虎的座驾。李主任看到他们，眼神闪了一下，连忙钻进了大楼。
“不对劲，” 王建国压低声音，“上次我在镇政府门口，看到李主任跟赵天虎一起吃饭，当时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
林峰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掏出手机，给村里的老会计打了个电话：“刘叔，你上次说去镇里办事，听到李主任打电话说‘底价’的事，具体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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