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山村的晨雾还没散透，村西工地就飘起了煮玉米的香气。林羽蹲在工棚外，手里攥着一份安全检查表，逐条核对：新到的钢管堆在东侧，每根都贴着县木材厂的合格标签；工人的安全帽整齐摆放在货架上，每个都试过卡扣 —— 昨晚小李丢了旧安全帽，他特意从县城五金店调了顶新的，凌晨三点才送到。
“林干事，早饭好了！” 李婶端着碗玉米粥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昨晚俺没睡好，总怕出事，你说今天……”
“放心吧李婶，” 林羽接过粥，指了指村口，“张副县长派的两个警察同志已经到了，王磊带着后生们分了四组巡逻，连工地后山坡都有人守着，不会再让盛达的人钻空子。”
话音刚落，两个穿警服的同志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叫赵刚的警察掏出记事本：“林干事，我们刚才查了村口的监控，凌晨五点有辆无牌面包车晃过，但没敢进来，估计是盛达的人在探风。我们已经跟派出所报备了，一旦发现这辆车，立刻拦截。”
林羽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他起身走到小李身边，把新安全帽递过去：“小李，这顶你戴着，记得每次上脚手架前，都检查下卡扣和带子，别嫌麻烦。”
小李接过安全帽，用力扣在头上，拍了拍：“林干事您放心！俺昨晚跟俺爹说了，今天一定小心，绝不给您添麻烦！”
早上七点半，开工的哨声准时响起。二柱子扛着根新钢管，冲身后的后生们喊：“都精神点！今天把剩下的脚手架搭完，明天就能装冷库的钢架，早点干完早点拿工钱！”
村民们齐声应和，工地上瞬间响起钢管碰撞的 “哐当” 声。林羽站在工地中央，目光扫过每一处作业点：二柱子带人在西侧搭脚手架，李婶和妇女们在分拣车间外整理工具，赵刚警官在工地周围巡逻，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可就在上午九点多，意外突然发生了。
“小心！” 二柱子的吼声突然划破工地的喧闹。
林羽猛地抬头，只见小李正站在四米高的脚手架上，手里拿着扳手固定钢架。突然，他脚下的一根钢管 “咔嚓” 一声脆响，整根管子瞬间断裂！小李身体失去平衡，双手乱抓却没抓住任何东西，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下坠 ——
“小李！” 林羽心脏都要跳出来，疯了一样往脚手架那边冲。
千钧一发之际，二柱子扔下手头的钢管，扑到脚手架下方，伸出双臂想接住小李。可小李坠落的力道太大，二柱子只来得及减缓他下坠的速度，两人一起摔在地上，小李的腿重重磕在旁边的石头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
“俺的腿……” 小李疼得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手捂着膝盖，指缝里很快渗出血来。
李婶尖叫着跑过来，掏出随身带的纱布，颤抖着给小李包扎：“娃儿你别急，救护车马上就来，没事的，没事的……”
村民们也都围了过来，有人打 120，有人帮着抬小李，工地上瞬间乱成一团。林羽蹲在小李身边，握着他的手：“坚持住，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到了医院就好了。”
可没等他说完，就听见工地入口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这破工地早晚要出人命！林羽，你这下没法狡辩了吧？”
林羽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带着五六个壮汉走了过来，男人脸上有道刀疤，手里拎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顶安全帽 —— 正是小李昨晚丢失的那顶！
“你是谁？” 林羽站起身，眼神冷得能结冰。
“我是谁？” 刀疤男拍了拍胸脯，“我是盛达公司的张强，张总让我来看看，你们这‘安全工地’到底有多安全！” 他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对着村民们喊：“大伙儿看看！这是你们工人的安全帽，昨晚被人扔在工地外的草丛里，带子都被剪断了！林羽连安全装备都不检查，就让人上脚手架，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村民们里有人开始嘀咕，之前被刘峰煽动过的几个老人，脸色又变了：“是啊，咋连安全帽都能丢？还被剪了带子……”
“还有这个！” 张强又掏出个被弄坏的安全带，正是之前小李挂在脚手架上、卡扣被松开的那个，“这安全带也是你们工地上的吧？卡扣都坏了还在用，林羽，你是不是想省那点安全钱，不管工人的死活？”
二柱子气得拎着铁锹就冲过去：“你胡说八道！这安全带早就被我们收起来了，怎么会在你手里？肯定是你偷去弄坏的！”
“我偷的？” 张强冷笑一声，身后的壮汉立刻围上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敲得 “哐当” 响，“你有证据吗？现在工人摔了，证据都在我手里，你们说破天也没用！我已经给县安监局和报社打了电话，一会儿他们就来，到时候看林羽怎么交代！”
林羽拦住激动的二柱子，走到张强面前：“张强是吧？你说这安全帽和安全带是我们工地上的，那我问你 —— 这顶安全帽上的编号是多少？我们每个工人的安全帽都有编号，登记在案，你能说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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