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码头的废弃仓库里,夜风卷着咸腥气从破损的窗户灌进来,吹动墙角堆积的渔网,像幽灵的衣角在黑暗中晃动。林羽攥着防刺棍站在仓库中央,小王和老张分别守在门口两侧,手机电筒的光柱在布满灰尘的货架间扫过,每一道光斑都透着警惕 —— 王磊约在这种地方见面,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埋伏。
“嗒、嗒、嗒”,皮鞋踩过碎石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林羽的手紧了紧,光柱突然锁定在来人身上 —— 是王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手里紧紧抱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神里满是犹豫和紧张。
“林书记,你真的只带了两个人?” 王磊站在三米外停下,警惕地扫过小王和老张,“我怕…… 怕有高明远的人跟着。”
“王磊,我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抓你的。” 林羽关掉手机电筒,让眼睛适应黑暗,“你要是信我,就把账本拿出来;要是不信,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知道王磊以前跟着赵伟干过事,心里肯定有顾虑,得先打消他的防备。
王磊沉默了几秒,突然苦笑一声,走上前把黑色账本递过来:“我没退路了。高明远倒了,赵伟被抓了,我要是再藏着这账本,早晚被他们的人灭口。” 他的手指在账本封皮上摩挲,“这里面记的,是县城近三年的贪腐黑料,从土地出让到医疗拨款,再到学校的补助,一笔都没漏。”
林羽接过账本,入手沉甸甸的。打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用圆珠笔写着密密麻麻的记录,首行就是 “2022 年 5 月,赵伟通过宏达公司低价拿开发区土地,给高明远好处费 80 万,转账账户:6228XXXXXXX”,下面还贴着张模糊的银行流水照片,虽然不清楚,但关键信息能看清。
“老张,你懂财务,看看这里面的数字对不对。” 林羽把账本递给老张,自己则盯着王磊,“这些都是你记的?你怎么会有这么详细的记录?”
王磊搓了搓手,声音带着愧疚:“我以前是赵伟的秘书,他让我管账,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怕他以后把责任推给我,就偷偷留了副本,每一笔都记清楚了。” 他顿了顿,“去年教育局的贫困生补助,赵刚让周正明扣了 12 万,其中 5 万给了赵伟,7 万进了赵刚自己的账户,这事也在里面。”
这话让林羽心里一震!他赶紧从老张手里拿过账本,翻到 “教育类” 那一页,果然有详细记录:“2023 年 11 月,教育局赵刚指示周正明,以‘校舍维修’名义扣青山镇小学贫困生补助 7.5 万,实际转入赵刚小舅子的建材公司账户,用于买豪车”,下面还附着一张伪造的 “校舍维修合同” 照片,签字处是周正明的笔迹。
“还有更黑的。” 王磊突然压低声音,“去年县医院的医疗拨款,高明远让院长扣了 20 万,说是‘买设备’,其实给了他儿子在国外的生活费。还有低保,有 30 户根本不是贫困户,是赵伟的亲戚,每年领的低保加起来有 5 万多。”
小王听得攥紧了拳头:“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连贫困生和低保户的钱都敢贪!” 老张也皱着眉:“这里面的数字加起来,至少有 300 万,涉及的人从副县长到学校校长,几乎覆盖了县城的关键部门。”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像是有人踢到了地上的铁桶。小王立刻举起手机电筒,光柱里赫然出现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是之前跟着高明远的打手!
“王磊!你敢出卖高副市长!” 为首的刀疤脸怒吼着冲进来,手里拿着根钢管,“今天就让你和这几个多管闲事的一起完蛋!”
林羽反应最快,一把将王磊拉到身后,防刺棍对着刀疤脸挥过去:“小王,保护账本!老张,堵住后门!” 小王立刻把账本塞进怀里,和老张一起挡住后门,防止对方逃跑。
刀疤脸的钢管砸在货架上,发出刺耳的巨响,罐头和杂物散落一地。林羽借着货架的掩护,绕到刀疤脸身后,防刺棍狠狠砸在他的膝盖上。刀疤脸惨叫一声,钢管掉在地上,林羽趁机抓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说!是谁让你们来的?是不是高明远在监狱里发的指令?”
另一个打手见势不妙,想从后门逃跑,却被老张伸脚绊倒,小王扑上去按住他的肩膀:“别跑!再跑就报警了!” 那打手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念叨:“是高副市长的秘书让我们来的,说王磊手里有账本,让我们要么拿回来,要么灭口……”
制服两个打手后,林羽掏出手机给老周打电话:“老周,来老码头仓库,抓了两个高明远的余党,还拿到了关键黑账,赶紧派人过来!” 挂了电话,他看向王磊,“现在你放心了吧?只有把这些人都抓了,你才能真正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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