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清晨特有的清新与昨夜残留的紧张氛围。
贺婕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声。
石头和小焦站在门口，两人都换了一身黑色作战服，战术背心紧贴身形，腰间配枪的轮廓若隐若现，显然是简单洗漱了一番，就被派来守在贺婕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来了。
贺小姐。
石头率先开口，嗓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他微微颔首，短发下那双锐利的眼睛快速扫过贺婕的面色，奎哥跟谢五他们都回来了，力哥让我们过来看一下您醒了没有。
小焦紧跟着补充，目光在贺婕微微凌乱的鬓角上停留半秒，又迅速移开：醒了的话通知他，尽快安排会议，商量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他说话时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柄，那是他着急时的小动作。
贺婕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她微微颔首，声音已恢复往日的清冷却笃定：我醒了，麻烦你们转告力哥，我十分钟后到会议室。
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狈，笑着道，一进来就睡着了，十分钟让我简单洗漱一下。
两人同时点头，动作非常整齐。
石头后退半步，压低声音补充道：对了，奎哥说王磊的口供有新进展，他提过马市长最近频繁联系一个叫林教授的人，据说是省科院退休的生物专家。
话音未落，小焦已经皱眉打断：石头！这些细节等开会再说，先让贺小姐进去洗漱吧......
无妨。
贺婕目光微闪，指尖轻轻敲了下门框，林教授......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从省科院半退下来之后，就进了清城大学生物实验室，当了里面的负责人，上辈子在贺婕闭眼之前，听闻他曾因学术造假风波被调查，我知道了。另外，还有什么线索吗？
小焦立刻正色：我跟石头过来之前，奎哥他们再多的消息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顿了顿，听他们的意思是，想等您过去之后，再详细商量。
贺婕轻轻了一声，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挂钟，时针指向八点二十分，距离日出不过两小时，这座城市却仿佛已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战役。
那你们先跟力哥他们打声招呼，我马上就过去。
告诉力哥，我待会儿想先看三样东西。
她背对着两人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锋利，第一，王磊完整口供记录；第二，马市长与林教授的谈话的内容；第三，旧钢厂周边的监控截图。
转身时，她已恢复贺婕一贯的从容姿态，另外，让技术科优先破解谢五带回来的硬盘，待会儿在会议室，我要看到里面的内容摘要。
石头和小焦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惊，往日里贺婕极少会在未参会前就明确要求具体资料，这种精准的指令通常只出现在她认真了的时候。
但此刻，两人只是利落地点头：明白！
贺婕目光落在走廊另一端的窗户上，晨光正穿透云层，将玻璃染成淡金色，十分钟后，会议室见。
当房门轻轻闭合之后，走廊重归寂静。
石头忽的压低声音对小焦道：贺小姐的状态比刚才在会议室时强太多了......
废话。
小焦罕见的没有怼他，而是摸出烟盒又塞回去，贺小姐从来就不是会被情绪牵着走的人。走吧，赶紧把贺小姐的交代传达给力哥吧，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抬头看了眼监控摄像头，快步走向电梯间，作战靴踏在金属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而贺婕，简单交代完两人之后，便不再关注两人的去向，把门轻掩上之后，便转身走向休息室，简单又快速的清洗了一遍自己，结束后，换好搁在衣柜里的衣物之后，
再一次进入卫生间，贺婕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映出的那双冷静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
对着镜子快速整理仪容：将微湿滴水的头发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过搁在墙上的吹风，动作极快的把头发吹干，绑了个高马尾，碎发别至耳后。
抚平衣物上的褶皱，指尖在眉骨处轻轻按压，让因疲惫而略显浮肿的眼睛恢复清明。
她忽的抬手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冰凉的触感激得神经微微刺痛，却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水流声中，她的思绪如潮水般展开：王磊的证词、马市长的异常举动、消失的王磊的弟妹、神秘的林教授......每一个碎片都在指向一场远超预期的风暴。
该结束了。她关掉水龙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八分钟后，当贺婕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会议室时，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人，可见韩力对这条通道，很是上心，并没有让过多的人知晓这一条通道。
她的身影在防弹玻璃上映出清晰的轮廓，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正准备刺破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韩力正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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