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点点头,回头喝道:“放人,后撤一里!”
军中,上官的命令大如天,没有人反对。
不少将士下马,去解锁链。
朱文宇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轻蔑地俯视着瞬间孤立的沈言。
没了北大营两千精锐,你沈言算什么东西?这江南道,他朱文宇便是天!
至于屠村?区区贱民,杀便杀了,蝼蚁般的东西,也值得大惊小怪?
一个五品千户,也妄想翻起浪花?
沈言漠然,看着那些解了锁链的士卒跑向朱文宇的身后,重新拿上武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王涛骑着马到沈言的跟前,好言劝道:“沈大人,齐王世子不是你所能应付得了的,走吧!”
沈言懒得再看王涛一眼,缓缓将手中的物件举过了头顶。
刹那间,阳光仿佛被那物事尽数攫取,耀眼的金光刺破了凝重的气氛——那是一面金牌,中央赫然镌刻着一个威严肃穆的“朕”字!
随沈言前来的除了冯巧云之外,还有两个东厂的番子,这二人看到金牌之后,其中一人立刻朗声道:“陛下金牌在此,如陛下亲临,还不跪下!”
话音如惊雷炸响!全场瞬间凝固。
王涛离得最近,看得最真切,那“朕”字如烙铁般烫进眼底。
他浑身一颤,几乎是滚鞍落马,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惊惶: “末将……叩见吾皇万岁!”
北大营的将士稍稍一愣,随后赶紧下马跪在了地上。
“末将恭迎陛下!”
王涛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悔恨如毒蛇噬心——沈言竟有此物!
为何早不拿出?偏要等他倒戈放人、自绝后路之时才亮出?!
朱文宇也懵了,脸上的傲慢瞬间僵住。
陛下的金牌?!这就是沈言敢与他叫板的倚仗?!
北大营这一跪,如同无形的巨石压下,西大营的兵士也慌了神,纷纷下马跪倒。
只剩下朱文宇一人,兀自僵在马背上,脸色铁青,勉强拱了拱手,权当行礼。
“下马!”沈言望着朱文宇,声音冷漠。
朱文宇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身为江南道的土皇帝,除了自己的父王可以训斥自己之外,其他人算什么?
在江南道,他便是太子爷,区区一块金牌,竟敢逼他下马?!
“沈言,你莫要太过分。”
“大不了,这彻查通敌的功劳分你一半!”
这番市侩的交易言辞,非但不能平息事态,反而彻底点燃了沈言眼中的冷酷杀机。
“本官再说一遍!”
“下马!”沈言冷漠无比。
朱文宇面皮抽动,眼中怒火翻腾。
但沈言手中有陛下金牌,若是不下马,搞不好会被定一个不尊陛下之罪。
“沈言,本世子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这里终究是江南道,我父王镇守此地,你没必要如此!”
“大不了,我把这功劳都给你,如何?”
朱文宇继续开口,直接要把所有的功劳让给沈言。
“下马!”沈言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句话,不容置疑。
朱文宇咽了口唾沫,不是畏惧,而是想将心头的怒火压下。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与自己这般说话。
沈言一个小小五品千户,有什么资格跟自己如此说话?
还敢用命令的口吻?
这里是江南道,不是金陵城。
“我就不下马,你能奈我何?”朱文宇开口,声音也是冷淡。
沈言笑了,低头垂眸看着王涛,“王将军,你这个时候想好了吗?”
王涛身子一怔,额头上冷汗直冒,你有陛下金牌,我敢不想好吗?
看到王涛点头,沈言也不啰嗦,直接道:“西大营上马,拉弓!”
当下,两千精锐将士立刻翻身上马,手中大弓如满月,死死锁定朱文宇等人,只要沈言一声令下,保证万箭穿心。
“沈言,你当真要闹到如此的地步?”
“本世子不过是彻查间谍而已,这与你有何干系?”
“现如今,你如此针对我,就不怕走不出这江南道?”望着杀机毕露的弓箭,朱文宇深吸一口气道。
“最后一遍。”
“下马!”
沈言冰冷的盯着朱文宇,还是那两个字!
朱文宇死死盯着那片夺命的箭簇,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沈言并非恐吓。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万般不甘地翻身下马,站在马旁,双手抱胸,强作倨傲:“本世子下来了!有话快说!”
沈言冷声道:“王将军,将你刚才放回去的五百人抓回来!”
“就地处斩!”
这话一出,王涛愣住了,朱文宇也是愣住了。
“沈言,你疯了?”
“你敢动本世子的人,本世子与你不死不休!”
沈言看到王涛沉默,立刻道:“北大营副将何在?”
精锐当中有一人策马而出,“末将胡杰见过沈大人!”
“从现在开始,你接掌西大营!”
“陛下金牌在此,本官命令你立刻将五百人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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