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磊刚在采购科新办公桌前坐定，窗外 一声巨响，老郑正举着斧头把试验田边的枯树劈成两半，木屑飞得跟天女散花似的。郑师傅悠着点，别把腰闪了要工伤赔偿！ 他趴在窗台上喊，新换的蓝布窗帘飘得猎猎作响，露出里面印着 劳动最光荣 的铁皮暖壶 —— 军属大院张大妈昨天送的，红漆都没干呢。
老郑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搓手：钱科长，这树早枯死了，劈了烧火正好！昨儿食堂炖肉缺柴火，炖得跟嚼橡皮筋似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听说了吗？四合院那边翻天了！跟炸了马蜂窝似的！
钱磊从抽屉摸出包茶叶，是军区副司令视察时给的福建新茶：他们又闹腾啥？总不能集体修仙吧？ 给老郑倒了杯热水，茶香混着煤烟味，竟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断粮啦！ 老郑咕咚灌了口茶，烫得直吐舌头，我那远房侄女住隔壁，说院里人饿疯了，半夜拆邻居家的门框换粮吃，跟土匪进村似的！
钱磊端茶杯的手顿了顿，系统面板跳出来：检测到原居住地生存环境恶化，建议彻底切断情感联系。 他冷笑一声，想起上次易中海带着人在军厂门口冻成孙子的模样，那点念想早被寒风吹没了 —— 那帮人，活该！
正说着保卫科小王扛着步枪跑过来，枪托磕得地面噔噔响：钱科长！派出所来电话，说四合院有人往咱这儿跑，想偷试验田的白菜！
知道了。 钱磊瞥向远处的烟囱，军厂的正冒着滚滚浓烟，食堂老李炖的羊肉萝卜汤香味能飘出二里地。他突然想起四合院的烟囱，怕是早凉透了 —— 傻柱被开除后，那儿连个正经烧火的都没有，耗子进去都得哭着出来。
傍晚去食堂打饭，刚到门口就被个穿补丁棉袄的小丫头拽住裤腿。叔叔给口吃的吧！ 小丫头脸冻得通红，鼻涕挂在鼻尖快成冰碴，手里攥着半块冻硬的窝头，硬得能砸核桃，我爸偷军厂的白菜被抓了......
小王赶紧把人拉开：钱科长，这是三大爷闫富贵家的妞儿！她爸昨儿半夜翻墙被逮了，现在还在派出所蹲着呢！
钱磊看着那发霉的窝头，想起系统说 闫富贵挪用救济粮。从饭盒掏出俩肉包子塞给她：回去告诉你妈别干傻事了，这包子算我请的。
小丫头攥着包子突然哭了：我爸说是易大爷让偷的！他说军厂的东西该分我们一半，谁让钱叔叔你发达了......
话没说完，食堂门口冲进来个气喘吁吁的汉子，是闫富贵的邻居：钱科长！四合院炸锅了！易中海拿扁担要主持公道，被贾张氏挠得满脸花，跟开了染坊似的！
钱磊舀了勺羊肉汤，热气糊了眼镜片：展开说说，谁赢了？
还不是为那点救济粮！ 汉子咽了口唾沫，居委会发了点红薯干，易中海说按人头分，贾张氏不乐意，说她家棒梗是 未来栋梁 得多分一倍。两人吵着吵着就打起来，贾张氏把易中海棉袄都撕烂了，露出里面打补丁的秋衣，哈哈哈......
旁边打饭的工人全笑喷了。老郑往碗里猛加辣椒油：该！那老东西早该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当初在四合院总端着 一大爷 的架子，现在没粮了谁还鸟他！
正热闹着，通讯员小李举着电报冲进来说：钱科长！矿区赵矿长说特种钢材炼好了，让派车去拉！
钱磊擦了擦嘴刚要起身，食堂门口闯进来个熟悉身影。傻柱穿着件破军大衣，头发乱得像鸡窝，颧骨凸得老高，看见他就跟疯狗似的扑过来，被小王一把按住。钱磊你个白眼狼！ 他唾沫星子喷了小王一脸，要不是你不帮忙，我能被开除？四合院能成这样？
钱磊看着他这疯样，想起系统说 傻柱长期酗酒，肝硬化早期小王送他去医务室醒醒酒。 转身要走又停下，给他端点羊肉汤，别饿死在军厂门口，晦气。
去矿区拉钢材的路上，司机老周唾沫横飞地讲八卦：听说贾张氏把秦淮茹的棉袄扒了？就因为秦淮茹藏了半块窝头！那场面跟耍猴似的，全院人都围着看呢！
钱磊望着窗外的白杨树，想起小时候贾张氏藏吃的被三大爷撞见，两人吵得差点动菜刀。那会儿易中海总端着搪瓷缸子说 远亲不如近邻，现在想来全是屁话 —— 饿肚子的时候亲爹妈都能翻脸。
到了矿区，赵矿长正举着大喇叭喊工人装车，看见他把喇叭一扔，塞过来块烤红薯：钱科长尝尝！咱矿上食堂新烤的，甜得烧心！
红薯烫得人直搓手，钱磊咬了一口，甜香瞬间塞满嘴。赵矿长拍着他肩膀笑：听说你以前住的四合院成了片区笑话？我那派出所的老战友说，天天接到那儿的报案，不是丢柴火就是少口粮，简直是小偷培训基地！
钱磊刚要接话，矿区通讯员举着报纸跑过来：矿长！军报来了！有钱科长的报道！
报纸头版印着他在试验田的照片，标题写着 后勤尖兵钱磊：用青春热血浇灌军厂沃土。赵矿长抢过去大声念，引来一片叫好。钱磊摸着照片突然觉得，在四合院受的那些委屈，还真成了垫脚石。
回程路上老周突然指着路边：钱科长你看！那不是易中海吗？
钱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易中海背着破麻袋正蹲在垃圾堆里翻东西，跟条流浪狗似的。穿件单薄的蓝布褂子，领口磨得发亮，花白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手里还攥着半块发霉的窝头，看得人直皱眉。
他这是...... 老周咂咂嘴。
听说想主持公道被贾张氏挠了，还被傻柱赶出门了。 钱磊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想起系统说 易中海长期营养不良，肺结核晚期。淡淡收回目光，开车吧，钢材得赶在天黑前卸完。
车开出去老远，钱磊从后视镜看见易中海还在垃圾堆里扒拉，像只找不到家的老狗。风卷着雪沫子糊了他满脸，他却浑然不觉，机械地翻着那些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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