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至爪哇的航线,在沈括的笔尖下逐渐清晰。舰队驶离荒岛群后,便进入了一片海图空白区,暗礁密布、洋流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秦峰将勘探航线的重任交给了沈括,配备了两艘小艇和二十名经验丰富的船员,专门负责测绘暗礁、记录洋流。
“沈推官,这片海域的暗礁太密集了,我们已经绕了三次,还是找不到安全通道!”小艇船长焦急地说道。连续三日,勘探队都被困在这片“魔鬼海域”,已有一艘小艇险些触礁,船底被刮出一道浅痕。
沈括蹲在小艇甲板上,铺开羊皮纸,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这是他根据星象、洋流、水深数据绘制的临时海图。他眉头紧锁,指尖划过纸面:“之前我们只靠目视观测,误差太大。传我命令,用‘测深锤’每隔百丈测量一次水深,记录下暗礁的分布规律;同时观测洋流方向,暗礁往往会顺着洋流形成带状分布,我们只要找到洋流的缝隙,就能开出通道。”
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测深锤一次次沉入海底,绳子上的刻度标记着水深,沈括则在羊皮纸上快速标注。夕阳西下时,他终于发现了规律:这片暗礁群呈“月牙形”分布,中间有一条宽约百丈的水道,洋流平稳,水深足够战船通行。
“找到了!”沈括激动地站起身,指着水道方向,“沿着这条水道行驶,就能避开所有暗礁!”
小艇率先驶入水道,果然一路畅通无阻。秦峰得知消息后,当即下令舰队沿水道前进。当三艘“海鹘级”战船顺利通过暗礁群时,船员们纷纷欢呼起来。沈括站在“破浪号”甲板上,将最后的数据补充到海图上,感慨道:“这张海图,是用测深锤和船员们的勇气换来的,今后大唐水师再走这条航线,便无需再受暗礁之苦。”
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沈推官劳苦功高!待此次返航,朕定会上奏陛下,为你请功!”
舰队继续前行,沈括的勘探从未停歇。他发现,南洋海域的洋流会随季节变化,冬季盛行东北风,洋流自北向南;夏季则盛行西南风,洋流自南向北。他将这一规律详细记录在海图上,并标注出不同季节的最佳航线,为后续舰队往返提供了精准指引。
途中,他们还遇到了几艘西域商船,商船船长看到大唐龙旗战船,纷纷上前靠拢。得知沈括正在绘制南洋海图,船长们主动献上了自己手中的简易海图和航行笔记,里面记录了不少未被发现的岛屿和补给点。
“大唐水师若能统一南洋海图,规范航线,我们这些商人便能少受海盗和风浪之苦!”一名阿拉伯商船船长说道,“我们愿意用手中的海图,换取大唐的丝绸和火器。”
秦峰欣然应允,双方达成交易。沈括将这些零散的海图整合起来,结合自己的勘探数据,终于绘制出一幅完整的《南洋全域海图》——上面标注了暗礁、洋流、补给点、土着部落、海盗巢穴,甚至还有不同海域的鱼类分布和可食用的野果种类,成为大唐航海的“指南针”。
当舰队抵达爪哇岛时,沈括将《南洋全域海图》交给秦峰,眼中满是自豪:“都督,有了这张海图,大唐水师便可纵横南洋,再也无需畏惧未知的风险!”
就在秦峰的探路舰队开拓航线时,琼州港的建设正热火朝天。按照李承烨的旨意,工部尚书亲自督办,调拨了三万民夫、五万石粮食、十万两白银,在琼州岛南岸修建大型补给站——这里将成为大唐水师远航南洋的第一个中转站,负责储备燃煤、淡水、粮食,维修战船,救治伤员。
“李尚书,这码头的地基已经打好,可容纳十艘‘海鹘级’战船同时停靠!”工程总管指着施工现场,向工部尚书汇报,“燃煤仓库已建成三座,可储存煤五千石;淡水蓄水池也已完工,能储备淡水万担;医馆、铁匠铺、粮仓也在加紧建设,预计下月便可投入使用。”
工部尚书点点头,走到码头边,查看地基的坚固程度。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砸了砸地面,沉声道:“码头是补给站的根基,必须万无一失!所有石材都要选用坚硬的花岗岩,木桩要深埋海底三丈,确保能承受蒸汽战船的重量。”
“臣遵旨!”工程总管躬身应道,“只是民夫们连日劳作,有些疲惫,部分人出现了怨言,还有的民夫偷偷逃跑。”
工部尚书眉头一皱,当即道:“传我命令,民夫的俸禄提升两成,每日供应两顿荤菜,晚上提供热水洗浴;在工地旁搭建戏台,邀请戏班演出,缓解民夫疲劳;凡坚守岗位、表现优异者,额外赏银五两,家人可优先入琼州府的私塾就读!”
命令下达后,民夫们的积极性瞬间被调动起来。原本疲惫的脸庞变得充满干劲,逃跑的民夫也主动返回工地。一名来自关中的民夫说道:“朝廷待我们不薄,不仅给高薪,还为家人着想,我们就算累点,也要把补给站建好,让水师将士们远航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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