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嗓子闷响过后,地面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的席梦思,晃悠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凌晨三点,街道空得只剩风刮过塑料袋的沙沙声。
凌天蹲在那堆已经被烧得变形的“移动烧烤车”残骸旁边,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手里正跟一堆皱巴巴的零钱较劲。
他把一张沾着油渍和孜然粉的十块钱在膝盖上使劲蹭平,借着路灯那点惨白的光,对着防伪水印照了照,确认没假,这才小心翼翼地塞进兜里。
地上那圈原本耀眼的火光已经熄了,只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像干涸开裂的河床,偶尔还在砖缝里闪过一丝微弱的金光。
旁边地上还散落着几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那是刚才几个开跑车的富二代扔下的,说是看着热闹,赏他的。
凌天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伸手把那个被熏得漆黑的铝锅拎过来,锅底还沾着没化开的猪油。
他把兜里刚整理好的、一共三百二十块钱的零钱,一股脑全塞进了锅里。
“钱这东西,脏点好。”
凌天屈起手指,在锅底“当当”敲了两下,声音清脆,像是某种信号。
“听好了,今晚这火是用这些零碎钱买来的。这叫等价交换,也是‘烟火气’的规矩。要是拿了那帮少爷小姐施舍的大钞,这火就变味了,成了乞讨,那天上的东西能把你这一锅连锅端了。”
铝锅像是听懂了,锅身微微震了一下,把那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吞”了进去——不是燃烧,而是直接没入了锅底的金属里,化作了一圈细密的铜钱纹路。
凌天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爆响。
“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灶王爷下岗了,总得有个临时工顶上。不过这活儿不好干,得有人信才行。”
与此同时,七公里外的疾控中心停尸房。
这里的冷气开得比平时低了五度,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酸。
苏沐雪手里捧着那本家族秘传的《守陵录》,书页被翻得哗哗作响。
那一排不锈钢冷柜上,数据终端正疯狂跳动着红色的乱码。
她把那一具具尸体的领口扒开,盯着那些尸斑下浮现出的金色纹路,又低头看了看书上的插图。
那是“地脉共鸣图”。
“疯子……”苏沐雪的手指有些颤抖,指尖划过书页上泛黄的文字,“这根本不是病毒变异,这是上古的‘万民愿力碑’铭文简化版。”
她猛地合上书,呼吸急促。
凌天那口看起来随时会漏汤的破铝锅,根本不是什么做饭的家伙事,那是整个阵法的“阵眼”。
他不是在烧烤,他是在用那些凡人的情绪做引线,强行给这座城市休眠的龙脉做心肺复苏。
那些吃了肉串、讲了故事的人,就是活着的祭品——不,是活着的节点。
苏沐雪咬了咬牙,掏出加密手机,直接拨通了市考古局值班室的内线电话。
“我是特别行动组苏沐雪。老城区地下热源异常,初步判断是古河道地热上涌,可能有文物出土迹象。申请立刻封锁周边地下管网,任何人不得擅自勘探。”
挂断电话,她看着冷柜里那些逐渐安详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前她的任务是替组织把这些“异常”擦干净,现在,她要帮那个酒鬼,制造一场谁也挑不出毛病的“合法异常”。
地下管网深处,霉味和铁锈味混杂在一起。
洛璃盘腿坐在二十四台录音机的正中央,这里的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她戴着耳机,那里面循环播放着几千条剪辑过的音频。
“妈,我回来了。”
“今天的红烧肉真香。”
“别怕,有我在。”
这些细碎的、毫无逻辑的日常短语,被她剪切成三秒以内的片段,混入了老式收音机特有的“沙沙”白噪音里。
她熟练地推起混音台上的推杆,将这些信号通过改装过的地下通讯电缆,全天候、无差别地向地面广播。
这种频率人耳听不见,但大脑皮层能接收到。
显示屏上,代表“静默侵蚀”的那团黑色阴影,在这些白噪音的冲击下,渗透速率直线下降了67%。
洛璃摘下耳机,从那个廉价的蛇皮袋里摸出一罐啤酒,“啪”地拉开拉环。
她举起啤酒,对着空荡荡、黑漆漆的隧道敬了一下。
“敬你们,这操蛋但没剧本的人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早市喧闹的人声就把昨夜的死寂冲刷得干干净净。
凌天推着那辆经过连夜“爆改”的烧烤车,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菜市场的入口。
车头上挂着块刚写好的木牌,字迹潦草得像鸡爪子刨的:【本店供奉“人间烟火神”,香火钱十元起,概不赊账】。
几个早起买菜的大爷大妈围着指指点点,都说这小伙子想钱想疯了,或者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直到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试探着扫码付了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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