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孽镜云光，初阵交锋
北方天际，暗金色的孽镜云光如粘稠的潮水般缓缓蔓延，将万古坟场上空本就灰暗的天穹彻底染成一片诡异的铜黄。云层深处，隐约可见无数巨大的、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移动，那是幽冥鬼军的战争载具——孽镜战车，以及更为庞大的幽冥楼船的虚影。
一股沉重、冰冷、带着审判与剥夺意味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先于大军碾压而来。痛天礁上，修为稍低的弟子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仿佛被无形的镜光照透，神魂都变得滞涩。若非有九渊归墟大阵光罩隔绝大半威压，恐怕不少人已心神失守。
“好一个孽镜云光，专照生灵罪孽，动摇道心神魂！”银箜长老手持木杖，周身幽蓝水光流转，将身后玄溟卫护住，面色凝重，“秦广王执掌孽镜台，这‘孽镜军’最擅长的便是这等攻心之法。陆道友，需以雷霆之势破其锋芒，不可任其蓄势！”
陆尘立于主殿之巅，暗混沌色的衣袍在越来越强的威压下纹丝不动。他抬眸望向那翻涌的暗金云海，眼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片绝对的漠然。
“文昌，大阵‘离’位，归墟聚元炮，三成力，目标云海核心左三区域。”陆尘的声音平静地传入负责阵法操控的文昌长老心神。
“遵命！”早已准备就绪的文昌立刻应诺，手中法诀变幻。
嗡——！
九渊归墟大阵光罩之上，对应“离”位（南方）的区域，骤然亮起刺目的暗混沌光芒！无数痛苦与寂灭道纹疯狂汇聚，在阵法的加持下，于光罩表面凝聚出一根长达百丈、通体漆黑、仿佛由最纯粹的“虚无”构成的炮管虚影！炮口幽深，对准了北方云海。
下一刻，方圆千里内的天地灵气、死寂之气、乃至部分光线，都被那炮口疯狂吞噬！一股令人心悸的“终结”与“湮灭”意蕴急剧攀升！
“放。”
轰——！！！
一道仅有手臂粗细、却凝练到极致的暗混沌光束，无声无息地撕裂空间，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悍然射入那片暗金色的孽镜云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暗混沌光束所过之处，暗金云层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污迹，瞬间消融、湮灭，露出后方灰暗的天空！光束精准地命中了云海深处，一片刚刚显露出数十艘小型幽冥飞舟轮廓的区域。
刹那间，那片区域的云层、飞舟、以及其中隐约的鬼影，如同被投入归墟的沙砾，悄无声息地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直径近百里的巨大空洞，空洞边缘残留的云气扭曲、逸散，再难凝聚！空洞下方的大地，更是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湮灭气息的笔直沟壑！
一炮之威，恐怖如斯！
暗金色的孽镜云光为之一滞，蔓延之势顿止。云海深处，传来一阵骚动与压抑的怒哼。
“归墟之力……果然霸道！”银箜长老眼中异彩连连，他虽知陆尘实力大进，但亲眼见到这融入了归墟大道的大阵之威，仍感震撼。
“不过是开胃小菜。”陆尘淡淡道，“秦广王若只有这点手段，也不配统御第一殿。”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那被轰开的云洞迅速被后方涌来的更浓郁云气填补。紧接着，云海中央，一面巨大无比、边缘镶嵌着无数痛苦鬼脸的暗金色巨镜虚影缓缓浮现！镜面浑浊，倒映着下方痛天礁的景象，却扭曲变形，充满了罪孽与不祥。
孽镜台投影！
镜光微微一闪，一道凝练的暗金光柱自镜面射出，并非攻击大阵，而是扫向之前被归墟聚元炮清空的区域下方，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沟壑中残留的归墟湮灭气息，竟在那暗金镜光的照射下，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淡化、消散！不仅如此，镜光所及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抚平”，连大阵攻击留下的法则伤痕都在被缓慢修复！
“孽镜台……映照罪孽，亦能‘净化’异常，修复‘秩序’？”文昌长老脸色微变。对方竟有手段克制归墟之力的残留侵蚀！
“净化？秩序？”陆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的归墟，便是最终的秩序。看他能‘净化’多少！”
他正要下令发动更强攻击，云海之中，异变再生！
只见那孽镜台投影两侧，云层翻滚，豁然洞开两道门户！左侧门户中，冲出密密麻麻、身着暗金镜纹铠甲、手持长戈与鬼面盾的鬼军，步伐整齐划一，死气凝结如铁，正是孽镜军主力！右侧门户中，则飘出数百道身形虚幻、手持锁链、哭丧棒、招魂幡等诡异法宝的身影，气息阴森缥缈，正是勾魂司的精英！
这两支大军并未直接冲向痛天礁，而是迅速在云海之上展开阵型。孽镜军在前，结成巨大的镜面方阵，盾牌相连，竟然在云海上空凝聚出一面覆盖数十里的暗金光盾！光盾之上，无数鬼脸浮现，发出无声的咆哮，形成强大的神魂防御。勾魂司众鬼则隐匿于光盾之后，手中法宝幽光闪烁，显然在准备某种联合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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