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那点市井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
秦佳瑶的小脸瞬间失了血色,本能地向赵十郎身后缩去,像只受惊的兔子。
阮拂云的媚眼微微眯起,袖中的手指,已经无声地扣住了一柄淬毒的短匕。
赵十郎的眼神,也冷了下去。
地头蛇,想咬人了。
他心中明镜似的。
在城门口跟官兵动手,是取死之道,会立刻给赵家堡招来灭顶之灾。
不能打。
那就只能,喂狗。
赵十郎脸上的所有锋芒瞬间敛去,换上了一副老实本分又带着几分焦急的笑容。
他快步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小袋碎银,手掌宽大,动作自然地将银子塞进了那队正的手心。
整个过程,滴水不漏。
“官爷,官爷辛苦了。”
他的腰微微弯着,姿态放得恰到好处,既显敬畏,又不显卑贱。
“这点茶水钱,给兄弟们解解渴,不成敬意。”
那队正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脸上的横肉松弛了几分,但眼底的贪婪却烧得更旺。
“行方便?”
他皮笑肉不笑,用生了锈的枪头点了点板车。
“这车上,拉的都是什么金贵玩意儿?要是违禁品,可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哪能啊!”赵十郎的笑容更“憨厚”了。
“都是些村里用的铁器和布料。我们是赵家村的,这不是听闻郡守大人要办寿宴,我们里正特意命小的来城里采买,好给大人送份心意。”
他开始面不改色地扯虎皮,拉大旗。
“您瞧这天色,要是耽误了里正交办的差事,回去可是要挨板子的。还请官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说着,他又恰到好处地朝身后瞥了一眼。
“这是内人和小儿,头回进城,胆子小,让官爷的威风给吓着了。”
阮拂云何等玲珑心窍。
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受惊小妇人的模样,怯生生地对着那队正福了一福,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官……官爷万福……”
那队正的眼珠子,几乎要黏在阮拂云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再看看赵十郎递过来的,那枚刻着“福满楼”的腰牌,和他一口一个“郡守大人”的架势,心里也开始打鼓。
这小子,莫非真搭上了郡守府的线?
虽然听着绕了十八道弯,但万一是真的,为了这点东西得罪了贵人门下的走狗,不值当。
他权衡利弊,清了清嗓子,把银子心安理得地揣进怀里。
“罢了罢了!”
他装出不耐烦的样子,用力挥了挥手。
“看你们也不像歹人!赶紧滚!下次再敢这么晚出城,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是是是!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赵十郎连声道谢,拉起板车,带着两人快步穿过城门。
直到城墙的轮廓彻底消失在身后,三人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呸!一群喂不饱的恶犬!”秦佳瑶这才敢气鼓鼓地低声骂道。
阮拂云则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十郎的侧脸,那双桃花眼里,异彩流转。
这个男人,能屈能伸,演技天成,脸皮比城墙还厚。
简直……是天生的枭雄胚子。
赵十郎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轻松。
他知道,那个队正眼里的贪婪,不是一袋碎银能喂饱的。
刚刚那一眼,他看的分明,那家伙的视线,盯的不是货物,而是阮拂云。
“我们不走大路。”
他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当机立断。
“抄小路回去。”
“为什么啊?小路不是更危险吗?”秦佳瑶不解。
“大路上,才有真正的危险。”
赵十郎的语气,冷得像冬日的铁。
他没有过多解释,拉着板车,决然拐进了一条荒僻的林间小道。
车轮碾过枯枝败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夜幕彻底降临。
林中漆黑一片,只有几缕惨白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枝叶,洒下鬼影般的斑驳。
赵十郎突然停下了脚步。
“七嫂,九嫂。”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林间的风。
“躲到那边的草丛里,捂住嘴,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十郎,怎么了?”
“别问,快去!”
他的命令不容置疑。
两人虽然心头狂跳,但还是立刻照做,屏住呼吸,死死地藏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赵十郎独自一人,站在板车旁,静静地等待着。
他像一尊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石雕,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林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还有草丛里两人擂鼓般的心跳声。
片刻之后。
一阵轻微的,被刻意压抑的脚步声,从他们来时的方向,窸窸窣窣地传了过来。
来了。
赵十郎的嘴角,勾起一个嗜血的弧度。
他从系统空间拿出三石神力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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