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内,四面都是厚厚的墙,只在其中一面墙的最上方留有一个小小的窗子。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乱蓬蓬的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受刑后的夜昙墨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一身破烂的衣服上布满血污。四处都能嗅到潮湿夹杂着血腥的味道,让人很容易的就联想到死亡!
不甘无端背负弑父的罪名冤死狱中,当夜沛槐又一次来到牢中折磨他的时候,夜昙墨拼尽全力冲破了体内压制的内力,挣断了镣铐,趁机夺下夜沛槐的佩剑反手锁住他的双手,利剑直抵夜沛槐的喉咙。
夜沛槐被他挟持了!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平日里软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少主,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内力!
夜沛槐更是被惊得瞠目结舌,半天没反应过来。继续挑衅:“夜昙墨!快把老子放开!你这狗杂碎!敢动我你就是找死!”
面前满口污血的夜昙墨轻蔑一笑:“找死?敢不敢一试便知!”
利剑在夜沛槐的脖子上轻轻划过,一条殷红的血条赫然在目,众人惊恐的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少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敢上前,夜沛槐被吓得连连讨饶。
“让他们都退下!给我准备一匹快马!立刻!马上!否则我死你也活不了!”
“好好好,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让开让开!你们都退下!快去备马!”
众人纷纷退去,夜昙墨挟持着夜沛槐一路退至牢门口,将夜沛槐往马背上打横一扔,跨上马背,策马而去。
“不想你们的槐公子死的话,就别跟过来!”
一路上,夜沛槐被颠的鬼哭狼嚎,身体被夜昙墨强行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始终没想明白,一向逆来顺受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夜昙墨,为何今日会有这般大的神力?
出了幽州城几公里,夜昙墨将马背上的人一把抓起,想起夜沛槐母子在牢中对自己的百般折辱,眸底泛起一抹凌厉之色,挣扎片刻后另一边举起的长剑终究还是又放了下来,一脚将他踹下马,滚进了路边的山沟里。
“滚…都给本公子滚出去!滚呐…滚...”
夜府丽水苑内,昏迷了几个月的夜沛槐在众多医师的合力抢救下总算勉强保住了半条命,苏醒了过来。
伴随着殿内一阵阵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低沉怒吼声,侍女家丁们从房中一窝蜂似的跑出来,一个个垂首踱步,慌不择路。其中一名侍女慌乱中撞到了衣着金色华服头戴凤翎金步摇的聂金花身上,小心胆怯地抬眸望去,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跑什么!?冲撞了城主夫人,你有几条命赔?!”聂金花身边一名身着桃红色纱裙的丫鬟冲出来,上前给了那名侍女两个清脆的大巴掌。
原城主夜楚风已死,少主夜沛槐弑父潜逃途中畏罪跳崖自尽。二城主夜潇天作为夜楚风的弟弟,理所应当继位新一任幽州城城主,其夫人聂金花自然就成了城主夫人。
侍女哀嚎着应声倒地,嘴角已溢出鲜红血丝。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城主夫人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那侍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聂金花眉心微蹙,昂首挺胸的直直立着,拿起一方手帕在鼻子下方轻轻一放,满脸的轻蔑和鄙夷。
“吵死了,桃红...”聂金花余光扫向一旁的丫鬟。
“是!夫人。”叫桃红的丫鬟随即心领神会的转头示意身后的两名家丁。
只见两名面无表情的家丁走上前一人抓起侍女的一条腿,粗暴地向前拖行,院内的石子路划破了年轻柔弱少女的脊背,冷漠的家丁没有丝毫犹豫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伴随着侍女阵阵的哀求声,院内只留下一串猩红的血迹。
桃红朝着侍女消失的方向冷哼了一声,随即紧跟在聂金花身后走进了丽水苑正厅。
房内一片狼藉,地上全是被摔碎的花樽、茶盏、器皿之类,一名男子半卧在榻上,不时地发出凄惨的叫声。
“槐儿!我的儿!娘来了!”聂金花像换了一张脸,满眼心疼的朝着榻上的儿子跑去,已经不年轻的身体竟还跑的花枝乱颤。
“一帮没用的畜生!就是这样伺候你们少主的?”
“西风!好好调教调教这帮不懂事的下贱东西,让他们都长长记性!”聂金花对着身后一名着黑色长袍留着卷曲长发的男子说道。
“是!”一声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幽幽传来,男子手中的一双弯月刀隐隐发亮,空气里霎时弥漫起黑暗与死亡的味道,不禁令人骨寒毛竖。
“娘…槐儿好痛啊,您救救槐儿吧娘...”夜沛槐伏在聂金花的腿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因哭泣而剧烈抖动起伏的肩膀。
聂金花小心的帮他整理额前的乱发,映在眼前的却是一张恐怖骇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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