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四章 天机阁的最终预言
泰山讲道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那股凝聚的人心与蓬勃的信念如同温暖的洋流,在新朝的疆域内缓缓流淌,滋养着万物。京城内外,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更加清冽,百姓们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与安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然而,在这片盛世祥和的表象之下,一些细微的变化已经开始悄然发生。
钦天监的官员最先察觉到异常。他们用于观测星象、推算历法的浑天仪,在某些深夜会发出极其微弱、近乎不可闻的嗡鸣,其上铭刻的古老符文会流转过一丝黯淡的光华。负责记录各地物候的官员也上报,某些偏远地区的植物生长周期出现了难以解释的微小紊乱,或是提前开花,或是落叶延期。
这些现象零散而微弱,并未引起普通民众的注意,甚至大多数朝臣也未曾在意。但信息汇总到杨凌那里,再由他呈递给已不过问日常政务的赵虎时,便勾勒出了一幅不寻常的图景。
赵虎站在国师府的高阁上,并非用肉眼,而是以他那已达到真元境九层巅峰、半步灵桥的神识,细细感知着这片天地。他能“听”到,脚下的大地深处,仿佛有沉睡了万古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脉动。他能“看”到,空气中那些平日里温和惰性的灵气粒子,正变得逐渐活跃、躁动,如同被加热的水,开始冒出细微的“气泡”。
“灵气……正在变得浓郁,而且速度在加快。”赵虎心中默然。这与天机阁此前关于“灵气复苏”的预言完全吻合。只是,这复苏的速度和强度,似乎比预想中还要快上几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感知,就在讲道结束后约半月的一个黄昏,一位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国师府的书房外。
来人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面容俊雅,气质空灵出尘,正是许久未见的墨尘。只是,此刻的他,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原本深邃平静的眼眸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甚至……一丝悲怆。他的气息也比以往虚弱了许多,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耗尽心力的巨大劫难。
“墨尘先生?”赵虎察觉到他的到来,瞬间出现在书房门口,看到他的状态,眉头微蹙,“你这是……”
墨尘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但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滞涩感。他走进书房,甚至没有客套,直接看向赵虎,声音带着一种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沙哑:
“国师……预言,完整了。”
赵虎目光一凝,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墨尘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缓缓说道:“天机阁耗尽历代积累,举全阁之力,甚至……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终于窥得了那最终的天机碎片,将其拼凑完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显然那“难以想象的代价”沉重至极。
“灵气复苏,已不可逆,且其速度会越来越快,约三年之后,将达到此一轮回的顶峰。”
这一点,赵虎已有预感。但墨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也随之一沉。
“而就在灵气达到顶峰之时,与此界相邻的、因灵气枯寂而封闭了无数岁月的万族通道,将被强行冲开!”墨尘的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通道开启之初,会极不稳定,空间壁垒脆弱,但足以让一些先锋、探路者,乃至一些被空间乱流卷来的存在,降临此界!”
“这意味着什么,国师应当明白。”墨尘看向赵虎,眼神复杂,“机遇在于,万族降临,会带来迥异的文明、知识、资源,或许能让我界修行之道迎来前所未有的爆发。但浩劫亦在于此——”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而严峻:
“那些异族,并非皆是善类!弱肉强食,是许多种族奉行的铁律!我界封闭已久,在它们眼中,或许就是一块无主的、充满资源的‘肥肉’!劫掠、征服、奴役……甚至毁灭,皆有可能!”
“更可怕的是,根据破碎的天机显示,似乎有某个极其强大、充满恶意的意识,在幕后推动着这一切,引导着某些嗜杀种族的目光,投向此界……那或许,是比寻常万族入侵,更加可怕的……毁灭之源。”
墨尘说完这一切,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他为了这最终的预言,显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甚至可能伤及了本源。
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窗外的夕阳余晖透过窗棂,映在赵虎沉静的脸上。他早已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当确切的、带着血淋淋警告的最终预言摆在面前时,那股无形的压力,依旧如同山岳般沉重。
三年!
只有三年!
这三年,不仅仅是灵气复苏的过程,更是新朝,乃至此界所有生灵,最后的准备窗口期!三年后,他们面对的将不是一个温和的、可以慢慢接触交流的新世界,而很可能是一场突如其来、伴随着血腥与杀戮的文明生存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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