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 发难
嵩山主峰,封禅台。
此地乃历代帝王祭天、武林盛会之所,地势开阔,以汉白玉铺就的广场可容纳数千人。此刻,广场之上已是人头攒动,来自各大门派、各方势力的旗帜在春风中猎猎作响。身着各色服饰的江湖豪客、名宿耆老按照地位高低,分列而坐,目光皆聚焦于广场前方那座高大的石台。
石台之上,嵩山派掌门玄诚子端坐主位,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只是那微微眯起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寒光。他左侧坐着华山派“君子剑”岳松涛,一袭青衫,面容儒雅,抚须不语;右侧是青城派“松风观主”清虚子,面色冷峻,拂尘搭在臂弯;再旁边则是丐帮九袋长老洪七公,衣衫褴褛,正旁若无人地啃着一只鸡腿,似乎对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毫不在意。
而在石台下方,最靠近前方的位置,便是赵虎一行。二十尊战争傀儡如同沉默的钢铁雕塑,呈半圆形拱卫在后,那冰冷的质感与猩红的双眼,与周围活生生的江湖人格格不入,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也让无数投向此处的目光充满了忌惮与审视。
玄诚子见时辰已到,清了清嗓子,运起内力,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封禅台:“诸位武林同道,今日我等齐聚嵩山,乃是为商讨关乎武林未来之大事。近年来,北疆黑风联盟兴起,其麾下‘异人’行为乖张,屡屡扰乱各地秩序,更兼研制‘战争傀儡’此等凶戾之物,有伤天和,长此以往,恐祸乱苍生,动摇我武林根基!”
他开门见山,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黑风联盟,话语中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悲悯,瞬间将场中气氛引向了紧张。
“玄诚掌门所言极是!”立刻便有依附于嵩山派的中等门派掌门起身附和,“那些异人强取豪夺,不服管教,视江湖规矩如无物!必须严加管束!”
“还有那战争傀儡,分明是邪魔外道!岂能容其存于世?”
“请玄诚掌门与诸位前辈主持公道!”
一时间,附和之声四起,声浪一波高过一波,仿佛黑风联盟已然成了武林公敌。许多中立门派之人也纷纷皱眉,觉得黑风联盟确实做得有些过火。
玄诚子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目光转向台下稳坐如山的赵虎,语气转为“痛心疾首”:“赵侯爷,你身为朝廷敕封的北疆侯,本应保境安民,为何却纵容麾下异人横行,研制此等凶器?莫非真要与我整个武林正道为敌吗?”
他这话看似质问,实则已将一顶“与武林为敌”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赵虎身上。
赵虎缓缓放下手中的粗陶茶碗(他甚至连嵩山派奉上的香茗都没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玄诚子那看似正气凛然实则暗藏锋芒的视线。他并未运功,声音却奇异地压过了场中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玄诚掌门,此言差矣。”
他站起身,玄色大氅无风自动,真元境三层巅峰的气息虽未刻意释放,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与玄诚子那仙风道骨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首先,关于异人。”赵虎目光扫过全场,“他们开荒拓土,将北疆不毛之地变为良田沃野;他们剿匪安民,令商路畅通,边境安宁;他们探索秘境,发现资源,惠及一方。敢问玄诚掌门,以及诸位高声附和的英雄,你们口中‘扰乱秩序’、‘行为乖张’的异人,究竟在何处?做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可有真凭实据?还是仅凭一些道听途说,甚至是……别有用心者的恶意中伤?”
他这话问得极其刁钻。玩家们的行为确实很多时候不按常理出牌,但在北疆,在赵虎的引导和任务体系下,主流确实是建设和守护。至于在其他地方与当地势力的小摩擦,大多也是利益之争,上升到“祸乱苍生”的高度,纯属扣帽子。
场中顿时一静,那些刚才附和得最大声的人,一时间竟拿不出几件能摆在台面上的具体事例。
“强词夺理!”清虚子冷哼一声,拂尘一摆,“纵然有些许微末之功,也难掩其本性难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好一个‘非我族类’!”赵虎目光陡然锐利,逼视清虚子,“敢问道长,依你之见,何谓‘我族’?是只会空谈大义、尸位素餐者为‘我族’,还是能脚踏实地、为民谋利者为‘我族’?道长久居青城山,可知北疆百姓冬日无衣、食不果腹之苦?可知边关将士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之痛?异人助我安定北疆,活人无数,在道长眼中,反倒成了‘其心必异’?”
他言辞如刀,直接将问题拔高到了民生与边关的层面,怼得清虚子脸色涨红,一时语塞。
“至于战争傀儡……”赵虎不等其他人反驳,继续开口,声音沉凝,“北疆苦寒,强敌环伺。蛮族铁骑年年寇边,朝廷鞭长莫及。本侯研制此物,乃是为了减少将士伤亡,以钢铁之躯护卫家园,何错之有?难道要坐视边境百姓被屠戮,将士白白流血,才符合诸位口中的‘天和’与‘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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