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黑风岭。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向山寨时,映入眼帘的已是一派与月前截然不同的蓬勃景象。
崭新的原木寨墙在阳光下泛着黄褐色的光泽,比以往高了近三分之一,厚度更是倍增,墙头上甚至还搭建起了简易的了望哨和箭垛。寨墙内外,被玩家和原住民们自发开辟出了大片的空地,用于操练和建造。一座座规整的木质房屋取代了曾经的窝棚,虽然依旧简陋,却排列有序,透着一股井然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泥土的芬芳,还夹杂着汗水的咸湿与铁匠铺传来的淡淡煤烟味。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无处不在的、昂扬向上的“精气神”。
校场上,呼喝声震天。
数百名寨民,无论是玩家还是原住民,都赤着上身(女性着紧身短打),在进行着晨练。他们演练的已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拳脚,而是经过初步整合的、脱胎于军阵的合击基础动作。动作整齐划一,虽然还显稚嫩,却已然有了几分令行禁止的雏形。
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身上萦绕的气血波动,都比一月前强盛了何止一筹!动作之间,力量感十足,拳风腿影呼啸,甚至隐约能听到气血在体内奔腾流淌的哗哗声。皮肤在气血充盈下,隐隐透出健康的红晕,少数佼佼者如PK狂魔之流,肌肤表面更是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属光泽,那是《铁骨锻体诀》开始淬炼筋骨的外在体现。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昔日乌合之众,今朝已初具雄兵之象!
赵虎卓立在主寨大厅前的石阶上,负手而立,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他今日未着劲装,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玄色布衣,气息内敛,如同藏锋于鞘的宝刀。突破至气血境九层巅峰后,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为精妙,目光扫过校场,便能将每个人的进步程度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PK狂魔,这家伙如同人形凶兽,在队伍最前方,每一拳一脚都势大力沉,吼声也最是响亮,显然已经完全沉浸在力量提升的快感中。
他看到了陈铁,这位铁匠头领并未参与集体操练,而是在校场一角,带着几个同样转修了功法的学徒,演练着一套更为厚重、似乎融入了打铁发力技巧的拳法,动作沉稳,隐含风雷。
他看到了小李飞刀不飞,依旧拿着他的小本本,在场边走走停停,不过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识字的原住民少年,似乎在教导他们如何记录数据。
他看到了狗剩,身形矫健如猿猴,在障碍穿梭中领先众人,眼神比以前更加锐利自信。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曾经的迷茫、怯懦或散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目标明确的坚毅,一种对未来的笃定,以及……对站在高处那道身影的由衷信服。
“寨主!”
“寨主早!”
当赵虎缓步走下石阶,踏入校场时,震天的呼喝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充满敬意的问候。所有人都自发地停下动作,目光灼热地望向他。
赵虎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走到一个正在奋力击打木桩的年轻原住民面前。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身材瘦小,以前是寨子里最不起眼的角色之一,此刻却咬着牙,一拳一拳砸在木桩上,手背已然红肿,却不肯停歇。
“你叫什么名字?”赵虎开口,声音平和。
那少年吓了一跳,看清是赵虎,更是紧张得结结巴巴:“回…回寨主,俺…俺叫石蛋。”
“修炼《铁骨锻体诀》了?”
“是!俺…俺刚攒够贡献点,兑换了第一层!”石蛋激动地回答,随即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就是…就是俺笨,练得慢……”
赵虎伸手,拍了拍他略显单薄的肩膀,一股温和的气血之力渡了过去,舒缓了他手背的肿痛。
“不急,根基打牢,方能走远。”赵虎看着他,“感觉如何?”
石蛋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暖意和手背的舒缓,鼻子一酸,大声道:“回寨主!有力气了!以前一顿只能吃一个馍,现在能吃三个!干活也有劲了!”
朴实的话语,引得周围几人发出善意的笑声,但眼神中却都是感同身受。
赵虎也笑了笑:“好好练,以后,不仅能吃饱,还能成为让人仰望的强者。”
“是!寨主!”石蛋挺起胸膛,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却是无比的坚定。
离开校场,赵虎信步走向匠作坊区域。还未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更为密集和有节奏的敲打声。空气中热浪滚滚,夹杂着铁腥味。
陈铁正站在一座新砌的、规模更大的炼铁炉前,指挥着学徒们鼓风、添料。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淋漓,肌肉贲张,仿佛也经过千锤百炼。见到赵虎进来,他连忙用汗巾擦了把脸,迎了上来。
“寨主。”
“进展如何?”赵虎看着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旁边堆放的一些已经初具形态的刀剑胚子。
“托寨主洪福!”陈铁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兄弟们修炼了新功法,气力大涨,耐力也强了,打造效率提升了至少五成!而且,属下参照《铁骨锻体诀》中震荡气血、锤炼筋骨的些许原理,改进了几分锻打的技巧,感觉打造出的兵刃,韧性似乎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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