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慕容府听竹院的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傅红雪坐在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他刚从赵婉儿别院回来后,凭记忆记录的关键信息 ——“朝廷(李德全、魏忠贤)计划月圆之夜(三日后)突袭玲珑楼京城分舵,借黑风堂之手牵制玉玲珑,坐收渔翁之利”。烛火的光芒映在他眼底,满是复杂的思绪 —— 这则消息若是属实,三日后的京城必将掀起血雨腥风,而玉玲珑若被朝廷剿灭,黑风堂将失去制衡,驿站决战的局势会更加凶险。
“在想什么?” 苏晚卿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将碗轻轻放在傅红雪手边。她穿着一身月白襦裙,长发松松挽起,发间别着一支素雅的玉簪,刚从青风的据点回来,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仍关切地看着他,“从别院回来后你就一直坐着,是不是赵婉儿还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傅红雪抬头,将纸条递给苏晚卿,语气凝重:“赵婉儿虽没明说,却在包扎时故意透露,朝廷计划在月圆之夜突袭玲珑楼京城分舵。她还暗示,黑风堂会在当晚配合朝廷行动,借机会削弱玉玲珑的势力。”
苏晚卿接过纸条,快速浏览后,眉头紧锁:“月圆之夜…… 正好是驿站决战后的第二日。朝廷这是想一石二鸟,先借驿站决战消耗我们与黑风堂、玉玲珑的实力,再趁玲珑楼元气大伤时动手,彻底掌控京城江湖势力!” 她抬头看向傅红雪,眼中满是担忧,“若是玉玲珑真的被朝廷剿灭,接下来遭殃的,很可能就是我们与烟雨楼。”
傅红雪点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沉思。他与玉玲珑虽立场不同,却有着共同的敌人 —— 朝廷与黑风堂。若是能提前将消息传递给玉玲珑,让她做好防备,不仅能打乱朝廷的计划,还能让玉玲珑与黑风堂、朝廷产生更深的矛盾,为烟雨楼争取喘息之机。可风险同样巨大 —— 玉玲珑多疑狡诈,若是她不信消息,反而将自己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给玉玲珑传信。” 傅红雪突然开口,语气坚定,“只有让她提前知晓朝廷的计划,我们才能在三方博弈中找到突破口。驿站决战后,朝廷定会加快对玲珑楼的行动,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他们互相牵制。”
苏晚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明白他的用意,却仍担忧:“可玉玲珑对我们戒心极重,如何才能让她相信消息的真实性?而且,玲珑楼分舵守卫森严,想要传递消息,难如登天。”
傅红雪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哨 —— 正是白日赵婉儿给他的宰相府求救哨,哨身上刻着细微的 “李” 字。“这是赵婉儿给的,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将铜哨放在桌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计谋,“玉玲珑心思缜密,定会察觉朝廷近期的异常。我们只需将消息与这枚铜哨一起送去,她定会明白,消息来自宰相府内部,可信度极高。至于传递方式…… 我记得玲珑楼分舵的后院有一扇小窗,是玉玲珑的书房,夜晚守卫相对薄弱,可用石子将纸条裹住,从窗缝中送进去。”
苏晚卿看着铜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这毕竟是宰相府的物件,若是被朝廷发现,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且,你深夜外出,若是被黑风堂或东厂的探子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傅红雪握住她的手,指尖传递着坚定的力量:“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只有打乱朝廷的计划,我们才有机会赢得驿站决战,保护好烟雨楼与慕容府。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凌晨前定能回来。”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 “无影毒”,放在苏晚卿手中,“若是我到凌晨还未回来,你就带着这瓶毒药,去城郊山谷找青风,让他立刻带着江南弟子撤离京城,别再管驿站决战的事。”
苏晚卿紧紧握住毒药,眼中满是泪水,却还是强忍着点头:“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别硬拼,记得用烟雾弹发信号,我会带着暗桩去接应你。”
傅红雪点头,将纸条仔细折成小块,与铜哨一起裹在油纸中,系在一枚打磨光滑的石子上。他换上一身黑色夜行衣,将黑刀藏在腰间,又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做好一切准备后,他轻轻拥抱了苏晚卿一下,转身从听竹院的密道离开 —— 这条密道直通城外,能避开慕容府的守卫,也不易被外界探子发现。
深夜的京城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灯笼的 “吱呀” 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诡异。傅红雪贴着墙壁快速移动,目光警惕地扫过街角 —— 白日镜月湖遇刺后,黑风堂与东厂的探子定在加强巡逻,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玲珑楼京城分舵的方向走去,沿途避开了三队巡逻的东厂番子,才终于抵达分舵附近。
玲珑楼分舵位于京城西侧的一条僻静小巷内,外观是一座普通的宅院,门口挂着 “玲珑绣坊” 的幌子,实则是玉玲珑在京城的核心据点。分舵周围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暗哨,手中握着弓箭,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显然是提前加强了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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