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听竹院的竹影在烛火下摇曳,映得窗纸上的人影忽明忽暗。傅红雪坐在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苏晚卿留下的纸条,上面 “活着回来” 四个字被他摸得微微起皱。明日就是废弃驿站的决战之日,赵虎的埋伏、林墨的背叛、水玲珑的窥探,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缠绕,而最让他牵挂的,是远在江南的苏轻晚 —— 自上次在清和县衙分离后,他就再也没收到过她的消息,不知她是否安全抵达江南,是否找到了烟雨楼的残余势力。
“在想什么?” 苏晚卿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进来,将碗轻轻放在傅红雪面前,“明日就要决战了,今夜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是。” 她穿着一身月白襦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发间别着一支素雅的玉簪,少了几分劲装的飒爽,多了几分温婉。
傅红雪抬头,眼中的焦虑被他快速掩饰,接过莲子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中的担忧:“我在想轻晚,不知她在江南是否安全,有没有遇到黑风堂或东厂的人。”
苏晚卿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温度传递过来:“别担心,轻晚妹妹聪明机智,又精通毒术,定能化险为夷。再说,她去江南是为了联络烟雨楼的旧部,若是顺利,说不定能在决战前给我们带来支援。”
傅红雪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叹气:“希望如此吧。只是东厂的人连城郊破庙都能找到,江南那边怕是也不安全,我怕她……”
他的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 “叩叩” 声,是烟雨楼暗桩传递消息的暗号。傅红雪瞬间警惕,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纱一角,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正蹲在院中的竹丛后,手中拿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物件,显然是传递密信的暗桩。
“是自己人。” 傅红雪低声对苏晚卿说,快步走到院门口,打开一条缝隙,黑影立刻将油纸包递进来,低声道:“傅公子,江南来的密信,是苏轻晚姑娘派人送来的,说是有紧急情况。”
傅红雪接过油纸包,心中一阵狂喜,连忙关上门,快步回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 —— 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上面是苏轻晚熟悉的字迹,娟秀中带着几分刚劲,正是她独有的笔法。
“红雪兄亲启:展信安。” 傅红雪轻声念出开头,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小妹已于三日前安全抵达江南,途中虽遇黑风堂探子拦截,幸得烟雨楼旧部接应,得以脱身。目前已在苏州府联络到三位长老,他们手中掌握着江南半数的烟雨楼势力,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派兵支援京城。”
听到 “安全抵达” 四个字,傅红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继续念道:“小妹在江南暗中调查时发现,玲珑楼在苏州、杭州等地设有多处秘密据点,主要从事火器走私与情报买卖,与黑风堂的交易只是其中一环。更令人警惕的是,玲珑楼的楼主水玲珑,并非江湖人士,而是前朝贵族后裔,她的真正目的,是借火器与江湖势力,推翻当今朝廷,重建前朝政权。”
“前朝贵族后裔?” 傅红雪与苏晚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一直以为水玲珑只是野心勃勃的江湖霸主,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宏大的政治图谋,难怪她对火器与烟雨令如此执着 —— 火器能武装势力,烟雨令能号令江湖,两者结合,足以掀起一场颠覆政权的风暴。
傅红雪深吸一口气,继续念信:“另外,小妹昨日收到药王谷传来的消息,说近日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谷外徘徊,经调查,竟是东厂的探子。药王谷是无名子前辈隐居之地,也是烟雨楼储存药材与武功秘籍的地方,东厂的人突然出现在那里,定是想趁机夺取秘籍,或是绑架无名子前辈,以此要挟红雪兄。小妹已派人通知药王谷加强戒备,同时提醒红雪兄,东厂的渗透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决战时需格外小心,提防他们从背后偷袭。”
“药王谷!” 傅红雪猛地攥紧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无名子是他的授业恩师,更是他身世的关键人物,若是药王谷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南方的夜空,心中满是焦虑 —— 一边是京城的决战,一边是药王谷的危机,他分身乏术,不知该如何应对。
苏晚卿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别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明日的决战。只要夺取火器,揭露水玲珑与黑风堂的阴谋,就能暂时挫败东厂的计划。至于药王谷,轻晚妹妹已派人加强戒备,无名子前辈武功高强,定能守住谷中安全。等决战结束,我们再立刻前往药王谷,保护前辈周全。”
傅红雪点头,知道苏晚卿说得对,眼下只能先集中精力应对决战,再考虑药王谷的事。他将信纸重新折好,贴身藏好,这不仅是苏轻晚的消息,更是决战的关键情报 —— 水玲珑的政治图谋、玲珑楼的江南据点、东厂的药王谷渗透,每一条都能影响决战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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