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京城的街巷,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傅红雪的宝蓝锦袍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刚从风云赌坊的密室脱身,腰间的黑刀贴着脊背,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着清醒 —— 赵虎与玲珑楼的冲突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察觉被骗,整个京城都会变成搜捕他的罗网,而那封藏在锦袋中的密信,是唯一能撬动江湖正道支援的希望。
“必须尽快赶到醉仙楼。” 傅红雪压低帽檐,脚步轻快地穿梭在阴影中,目光警惕地扫过街角 —— 方才离开赌坊时,他瞥见两个黑衣人影在暗中尾随,虽借着巷口的拐角甩脱,却不敢保证没有更多眼线。按照与青风的约定,醉仙楼的密室藏着烟雨楼安插在京城的联络暗桩,只有通过暗桩,才能将黑风堂购买火器的消息传递给江南、川西等地的江湖正道。
穿过两条僻静的小巷,醉仙楼的红灯笼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与白日的喧嚣不同,深夜的醉仙楼大门紧闭,只有二楼的一扇窗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一个纤细的人影 —— 是暗桩 “哑娘”,她以醉仙楼歌姬的身份为掩护,负责传递紧急情报。
傅红雪绕到醉仙楼后门,轻叩三下门板,节奏是约定好的 “长两短”。片刻后,门板从内侧拉开一条缝,哑娘的脸探出来,她穿着水红舞裙,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眼中却满是警惕,见是傅红雪,才侧身让他进来。
“傅公子,按约定您该明日才来,今夜突然到访,可是出了急事?” 哑娘的声音轻柔,却刻意压低,引着他穿过堆满杂物的后院,朝着地下密室走去。她的指尖划过傅红雪的袖口时,悄悄递来一枚小巧的铜哨 —— 若是遇到危险,吹响铜哨,附近的烟雨楼暗桩会立刻支援。
傅红雪接过铜哨,塞进袖中,语气凝重:“黑风堂与西域商人勾结,计划购买大批火器,明日祭祖后就会支付五十万两定金。此事若成,不仅烟雨楼危在旦夕,整个江湖都会被黑风堂掌控,必须尽快将消息传给江南的武当、川西的唐门,让他们派兵支援。”
哑娘的脚步顿住,眼中满是震惊:“火器?五十万两?黑风堂竟有如此野心!密室中已备好笔墨,公子快写密信,我今夜就安排人出城,确保三日内将消息送到。”
地下密室位于醉仙楼厨房的灶台下方,掀开伪装的石板,陡峭的石阶通向黑暗。哑娘点燃手中的火折子,火光映出密室的全貌 —— 不大的空间内,堆满了油纸与信封,墙角的木箱里藏着各式毒药与暗器,显然是暗桩的应急据点。
傅红雪走到桌前,拿起狼毫笔,快速在纸上书写。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将黑风堂的交易时间(明日未时)、地点(城西破庙)、金额,以及赵虎与东厂的勾结计划一一列明,最后特意注明 “傅红雪疑似无名子之子,需正道门派协助查清身世,共同对抗黑风堂”。他知道,只有将自己的身世与江湖安危绑定,才能让那些犹豫不决的门派下定决心出兵。
“公子,这封密信需用特殊的墨汁书写,” 哑娘突然开口,从木箱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暗红色的液体,“这是‘遇水显字’的墨,寻常人看到的只是一张白纸,只有用唐门特制的显影水浸泡,才能显出字迹,避免被黑风堂的人截获后识破。”
傅红雪心中一凛,接过瓷瓶,重新蘸墨书写。暗红色的墨汁在纸上几乎隐形,只有凑近火折子,才能看到淡淡的痕迹。写完后,他将密信折成巴掌大小,塞进一个中空的竹管中,递给哑娘:“务必确保送信人安全,黑风堂在城门处设了关卡,出城时需格外小心。”
哑娘接过竹管,藏进发髻中,语气坚定:“公子放心,我们有专门的出城通道,从护城河的暗渠走,绝不会被发现。只是公子……” 她犹豫片刻,还是低声提醒,“方才我在楼上看到,醉仙楼外有三个穿着黑风堂服饰的人在徘徊,恐怕是在监视,公子离开时需小心。”
傅红雪点头,走到墙角的木箱前,取出一把淬了毒的短匕,别在腰间 —— 他知道,今夜的危险才刚刚开始。刚要转身离开,密室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店小二的惊呼:“不好了!黑风堂的人闯进厨房了,说要搜查地下密室!”
哑娘脸色骤变,快速将火折子吹灭,压低声音:“公子,密室的另一侧有逃生通道,通向城外的乱葬岗,你快从那里走!我来应付黑风堂的人,就说密室是我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与傅红雪无关!”
“不行!” 傅红雪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坚决,“黑风堂既然能找到这里,定是有备而来,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从正门出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带着密信从暗渠离开,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不等哑娘反对,傅红雪已掀开石板,朝着厨房走去。刚走出灶台,就看到三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正举着长刀,对着店小二怒吼:“说!地下密室在哪里?是不是藏着傅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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