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的声响从慕容府外的古寺传来,带着几分肃穆,却吹不散听竹院的紧张氛围。傅红雪刚从破庙与青风商议完祭祖行动的细节,回到房间就看到小翠捧着一套崭新的素色长袍,站在门口神色焦虑:“三公子,老夫人派人来说,明日祭祖前要请灵隐寺的慧能高僧为您祈福,让您今日务必换上素袍,去慈安院见高僧,还说…… 还说不许带任何随从。”
傅红雪接过素袍,指尖触到布料的微凉,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 老夫人突然请高僧祈福,绝非简单的迷信之举。结合昨日慈安院的盘问,她定是想借佛法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失忆,毕竟真正的慕容轩自幼厌恶佛经,若是自己露出破绽,身份立刻会暴露。
“我知道了。” 傅红雪故作平静地将素袍放在床上,转身时却悄悄将藏在暗格的 “无影毒” 塞进袖中 ——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也无法预料慈安院会有什么埋伏。
小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犹豫片刻还是低声提醒:“三公子,慧能高僧不仅佛法高深,还擅长观人面相,府中老人都说他能看穿人心。您…… 您待会儿一定要小心,别被高僧看出破绽。”
傅红雪点头,心中却已开始盘算。他虽自幼在边城长大,未曾系统研习佛经,但早年曾在破庙中遇过一位云游僧人,对方曾教过他几句基础禅语,如今或许能派上用场。更重要的是,他需保持 “失忆后性情怯懦” 的人设,既能避开深入交流,又能让老夫人与高僧放松警惕。
整理好仪容后,傅红雪独自朝着慈安院走去。沿途的仆人均低头行礼,却在他走过身后悄悄交换眼神,显然是受了老夫人的嘱咐,暗中观察他的动向。走到慈安院门口时,他看到慕容忠站在廊下,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
“三公子,老夫人与高僧已在院内等候。” 慕容忠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侧身让路时,袖口不经意间扫过傅红雪的手臂,带着一丝刻意的试探。
傅红雪故作慌乱地后退半步,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沙哑:“有劳管家。”—— 他知道,慕容忠定是想通过肢体接触判断自己是否习武,毕竟真正的慕容轩体弱,而自己常年练刀,手掌与手臂的肌肉线条与常人不同。
走进慈安院,院内的香炉正燃着檀香,烟雾缭绕中,一位穿着红色僧袍的老和尚正坐在石凳上,面容清癯,目光深邃,正是慧能高僧;老夫人坐在一旁,手中握着念珠,眼神紧紧盯着傅红雪,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轩儿,快过来见过慧能高僧。”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却难掩眼底的审视。
傅红雪走上前,按照记忆中慕容轩的礼仪,笨拙地躬身行礼:“晚辈慕容轩,见过高僧。” 他刻意放慢语速,语气中带着一丝怯懦,避免与高僧直接对视。
慧能高僧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施主不必多礼。老夫人说施主近日遭遇变故,记忆受损,贫僧今日前来,既是为施主祈福,也是想与施主聊聊佛法,或许能助施主恢复记忆。”
傅红雪心中一凛,高僧果然直奔主题。他故作茫然地看向老夫人,眼神中满是求助:“祖母,我…… 我不懂佛法,怕是辜负了高僧的好意。”
老夫人却笑着摇头:“无妨,高僧只是与你闲聊,不用紧张。你小时候,高僧还曾教过你念《心经》,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能想起来。”
傅红雪心中暗惊 —— 老夫人竟连这种细节都记得,显然是早有准备。他强压下慌乱,装作努力回忆的模样,眉头紧锁:“《心经》…… 我好像有点印象,却记不清具体内容了。”
慧能高僧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拿起桌上的一本《金刚经》,递到傅红雪面前:“施主不妨试着读一段,或许能唤起记忆。”
傅红雪接过经书,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心跳骤然加速。他快速扫过书页上的文字,大多是生僻的梵文与古文,幸好开篇的 “如是我闻” 四字他曾听过,便指着那四个字,声音颤抖:“我…… 我只记得这几个字,后面的…… 后面的都想不起来了。”
高僧没有追问,反而笑了笑,语气温和:“记不起也无妨。贫僧曾听老夫人说,施主幼时最喜在院中喂鸽子,还曾问贫僧‘鸽子飞走后,是否还会回来’,不知施主如今再看鸽子,可有新的感悟?”
这一问看似寻常,实则暗藏陷阱 —— 若是真正的慕容轩,或许会顺着 “鸽子” 的话题回忆往事,而傅红雪对慕容轩的过往细节仅知皮毛,稍有不慎就会露馅。他快速思索,想起自己曾在听竹院看到的鸽子笼,便故作感慨:“如今看到鸽子,只觉得它们自由自在,不像晚辈,被困在府中,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他故意将话题引到 “失忆” 上,既符合人设,又避开了具体回忆。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而慧能高僧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施主觉得‘被困’,是身困,还是心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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