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块沉重的黑布,缓缓覆盖住玲珑楼的飞檐翘角。玉玲珑站在阁楼窗边,指尖捏着半张被火烤过的密信,信纸边缘还残留着焦痕,上面 “三日后围剿” 五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 这是方才暗卫冒死从东厂密探手中截获的,字迹是李嵩亲信的手笔,绝不会有错。
“楼主,弟子们都已在前厅集合,只等您下令。” 青婆婆推门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她袖口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后院密道探查回来,“密道入口已加固,通往城外的出口也确认过,暂时没有东厂番子的踪迹。”
玉玲珑转身将密信塞进腰间暗袋,银鞭在掌心转了个利落的圈,鞭梢扫过桌角的青铜灯台,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像极了此刻岌岌可危的处境。“不能等三日后,” 她声音冷得像冰,“现在就转移,分三批走 —— 第一批带重伤弟子和普通药材,第二批送解毒剂的半成品,第三批…… 我亲自带核心情报走。”
青婆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用意:“楼主是想引开东厂的注意力?可您亲自断后太危险了,不如让我来……”
“婆婆,玲珑楼不能没有你。” 玉玲珑打断她,伸手从梳妆台暗格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盒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纹,中间嵌着一块暗扣,“这里面是黑风堂制毒的核心配方,还有李嵩勾结番邦的密函,比我的命还重要。只有我带着,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木盒边缘,“而且,傅红雪还在青龙山查探黑风堂据点,我得留在这里接应他,不能让他回来时落入圈套。”
青婆婆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知道劝不动,只能点头:“老身这就去安排,第一批弟子半个时辰后出发,用‘走水’的假象掩护。”
前厅里,玲珑楼的弟子们早已收拾好行囊,佩剑悬在腰间,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 跟着玉玲珑多年,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死时刻。玉玲珑走进前厅时,所有弟子齐齐拱手:“参见楼主!”
“不必多礼。” 玉玲珑抬手示意,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有刚入楼不久的少年,也有跟随她多年的旧部,“现在情况紧急,东厂三日后会围剿玲珑楼,我们必须立刻转移。记住,路上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暴露密道出口,更不能泄露解毒剂的消息。”
她话音刚落,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楼主!不好了!东厂的番子提前来了,已经把前院围了!”
众人脸色骤变,青婆婆立刻拔出腰间匕首:“楼主,您带核心弟子从密道走,老身带剩下的人挡住他们!”
“不行!” 玉玲珑立刻否决,“番子提前来,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说不定密道也被盯上了。阿三,你带第一批弟子从后门走,故意放出‘携带解毒剂’的假消息,引开番子注意力;阿四,你带第二批弟子从密道侧门走,务必将解毒剂半成品送到城外安全屋;婆婆,你跟我一起,带核心情报从主密道转移,顺便看看傅红雪有没有回来。”
众人立刻行动,阿三带着十名弟子,背着装满普通药材的行囊,故意在后院制造动静。果然,前院的番子听到声响,立刻分出一半人手往后院围堵,阿三等人趁机从后门突围,朝着城外方向跑去,身后传来番子的怒骂声和马蹄声。
玉玲珑趁机带着青婆婆和五名核心弟子,快速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假山旁。她伸手转动假山上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假山侧面缓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 这就是玲珑楼的主密道,直通城外的废弃义庄,是她多年前就秘密修建的,从未有人知晓。
“楼主,您先请。” 青婆婆扶着洞口边缘,示意玉玲珑先进去。
玉玲珑却没有动,目光紧盯着前厅的方向:“再等等,傅红雪还没回来,我得确认他的安全。”
青婆婆急得直跺脚:“楼主,番子随时可能搜过来,再等就来不及了!傅大人武功高强,肯定能自保,您不能拿自己和核心情报冒险啊!”
正说着,前厅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刀光碰撞声,伴随着傅红雪的冷喝:“李嵩的狗腿子,也敢拦我的路!”
玉玲珑心中一喜,立刻拔出银鞭:“婆婆,你们先带着木盒进密道,我去接应傅红雪,很快就来!”
她不等青婆婆反对,就提着银鞭冲向前厅。前厅里,傅红雪正与十几名番子缠斗,他肩头还沾着血迹,显然是刚从青龙山回来,就遇到了番子的围剿。绣春刀在他手中如闪电般挥舞,每一刀都能划伤一名番子,可番子人数太多,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傅红雪!我来帮你!” 玉玲珑的银鞭突然从侧面甩出,缠住一名番子的手腕,轻轻一拉,番子就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柱子上,口吐鲜血。
傅红雪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还是厉声说道:“你怎么还没走?快走!番子是冲玲珑楼来的,你别在这里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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