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码头总是喧嚣的。晨曦刚撕破薄雾,搬运货物的号子声就已震碎江面的宁静。玉玲珑穿着粗布短打探查消息,正帮着码头苦力搬运一捆丝绸,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布满灰尘的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为了筹集前往冷泉潭的资费,她们不得不暂时在码头打零工。
“好力气!” 旁边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忍不住赞叹。他黧黑的脊背被货物压得弯成弓状,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珠,“看你这身手,不像普通农人啊。”
玉玲珑淡淡一笑,将丝绸捆稳稳放在栈板上:“在家乡干惯了农活,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她刻意压低声音,掩饰女子的音色。为了安全,她们四人都扮成了逃难的农家少年,苏媚儿和慕容雪去药铺帮工,小蛮则跟着货郎学吆喝,只有她选择了最累的码头活。
壮汉直起身捶了捶腰,羡慕地看着不远处一群穿着统一黑衣的汉子:“要是能加入‘江鲨帮’就好了,他们帮里的弟兄吃香喝辣,月钱是我们的三倍,还没人敢欺负。”
“江鲨帮?” 玉玲珑心中一动,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这几日在码头打听消息,常听到这个名号。据说他们是临安码头的霸主,不仅垄断了大半货运生意,还与官府关系密切。
壮汉见她感兴趣,凑过来压低声音:“你有所不知,江鲨帮正在招募好手,只要能通过考验,就能入帮当差。听说这次招募的是精锐堂口,专门负责护送贵重货物,油水可足了!” 他搓了搓手,眼中满是向往,“若是能被帮主看中,说不定还能学上乘武功,到时候报仇雪恨都不在话下。”
“报仇?” 玉玲珑捕捉到关键词,指尖悄然收紧。
壮汉叹了口气,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疤痕:“我弟弟就是被黑风堂的杂碎害死的,可我没本事报仇。江鲨帮与黑风堂是死对头,听说加入他们的精锐堂,就能跟着帮主打黑风堂,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玉玲珑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正愁找不到对付黑风堂的线索,江鲨帮的出现仿佛是天意。若能借助帮派势力,不仅能筹集资费,更能近距离打探墨天行的动向,甚至找到盟友共同对抗黑风堂。
“招募点在哪里?” 玉玲珑追问,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
壮汉指了指码头尽头的望江楼:“就在那里,午时开始比试。不过姑娘你可得想清楚,江鲨帮的考验很严苛,弄不好会受伤的。”
玉玲珑谢过壮汉,心中已有了决断。她匆匆搬完剩下的货物,领了当日的工钱,快步向药铺方向走去。路过街角时,看到小蛮正踮着脚帮货郎招揽生意,清脆的吆喝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小蛮,收摊了。” 玉玲珑招手示意,将几个铜板塞给货郎,“我们有要事商量。”
小蛮蹦蹦跳跳地跟上来,好奇地问:“玲珑姐姐,是不是找到去冷泉潭的办法了?”
“比那更重要。” 玉玲珑拉着她快步穿过人群,“去药铺找媚儿和慕容姐姐,有大事要说。”
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苏媚儿正低头研磨药材,慕容雪则坐在窗边擦拭长剑,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素色的衣袍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看到两人进来,苏媚儿抬起头,温婉的笑容在看到玉玲珑急切的神情时渐渐敛去。
“出什么事了?” 苏媚儿放下药杵,递过一杯凉茶。
玉玲珑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将江鲨帮招募的事和盘托出:“我想去试试。若是能加入精锐堂,既能赚钱筹备物资,又能打探黑风堂的消息,说不定还能找到对付墨天行的办法。”
慕容雪的眉头瞬间蹙起:“帮派水深,江鲨帮与黑风堂争斗多年,手段未必干净。我们贸然加入,怕是会引火烧身。”
“可这是目前最直接的办法。” 玉玲珑据理力争,将手按在腰间的玲珑刀上,“墨天行的势力遍布江南,我们单打独斗如同以卵击石。江鲨帮既然与他们是死对头,自然会有对付黑风堂的情报和手段。”
小蛮眨着大眼睛,掰着手指算道:“加入帮派有饭吃,有钱赚,还能打坏蛋,听起来不错呀!”
苏媚儿沉吟片刻,取过纸笔在纸上勾勒:“我这几日在药铺听到些传闻,江鲨帮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帮主魏鲨王年事已高,大弟子和二弟子正在争夺继承权,精锐堂是他们拉拢的主要势力。我们若要加入,必须小心站队。”
她在纸上画出两个小人:“大弟子雷虎掌管货运,性格暴躁但实力最强;二弟子水蛇负责码头治安,心机深沉擅长用毒。据说两人都在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可能火并。”
玉玲珑看着纸上的草图,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正是我们的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内斗,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慕容雪依旧顾虑:“可我们身份特殊,若是被发现女儿身,或是与药王谷的关系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更要隐藏身份。” 玉玲珑握紧拳头,“我们扮成农家少年加入,低调行事,只要拿到情报就立刻抽身。等找到冰蚕珠和冷泉潭的秘密,便与他们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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