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三场,九日鏖战,随着贡院那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众多学子如潮水般涌出。
有人面色灰败,身形踉跄,似是耗尽了心神;有人则虽带倦容,眼底却残存着些许光亮。
褚景彦随着人流走出,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但步伐依旧沉稳。
化名“褚彦”参考,果然如陆文渊所料,风平浪静,未起任何波澜。
他心中稍定,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褚兄!褚兄!” 陈明远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来,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红光,他一把抓住褚景彦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
“稳了!这次我觉得稳了!多亏了尊夫人!真是神了!”
他语无伦次,转向一旁迎上来的周颂宜,竟是深深作了一揖。
“嫂子!大恩不言谢!您那藿香丸,简直是救命仙丹!
往年我进这府城考场,必是上吐下泻,头昏脑涨,能发挥出五成水平已是侥幸,可这次!你看我。”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精神头足得很!文章写得那叫一个顺畅,绝对是十成十的水平!
嫂子,您那宝贝丸子,定要再匀我几瓶!不,多少银钱我都愿意出!”
周颂宜见他如此,心下也为他高兴,含笑虚扶一下。
“陈公子言重了,不过是些寻常药材配制,能帮上忙就好。丸子我那儿还有,回头便取给你。”
正当几人说话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青衫书生跌跌撞撞地从贡院里冲出来,脸色比纸还白,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虚脱般的绝望,与周遭或喜或忧的学子格格不入。
他手里紧紧攥着什么,嘴里喃喃念着“娘……娘……”。
竟是连方向都辨不清似的,一头就要往街上冲,险些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撞到。
“小心!” 褚景彦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
那书生恍若未觉,挣扎着还要往前跑,眼泪混着汗水滚落下来:“放开我!我娘……我娘病危!仁济堂……我得去仁济堂!”
周颂宜认出了他,正是数日前在城门口掉落医书的那个年轻书生。
看他此刻魂不守舍、几近崩溃的模样,她心头一紧。
“仁济堂离此不远,我们陪你过去!”
周颂宜当机立断,对褚景彦和陈明远说道。
她看得出,这书生此刻的状态,莫说跑回医馆,怕是半路就要倒下。
陈明远虽觉意外,但见周颂宜神色凝重,也点了点头。
褚景彦更无异议,他与周颂宜一左一右搀扶住那几乎站立不稳的书生,陈明远则在前面引路,几人快步朝着仁济堂方向赶去。
仁济堂内,气氛压抑。
老大夫须发皆白,正拧着眉头给榻上一位老妇人诊脉。
那老妇人面色蜡黄,气息微弱,腹部隆起异常,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唉……”
老大夫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对守在床边、双眼红肿的医馆学徒摇了摇头。
“令堂这臌胀之症,已是晚期,气血耗竭,邪水充斥……老夫……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不!不会的!”
那书生刚好被搀扶着进门,听到这句话,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若非褚景彦扶着,已然瘫倒在地。
他爬到床边,握住老妇人枯瘦的手,泣不成声:“娘!儿子考完了……儿子回来了……您看看我啊娘!”
那悲恸绝望的哭声,令人闻之心酸。
周颂宜站在门口,目光迅速扫过病榻上的老妇人。
面色萎黄,身目微黄,腹部胀大如鼓,青筋暴露,下肢浮肿……
这分明是肝硬化失代偿期伴大量腹水的典型症状!
在古代,这确实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但……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她想起前世在肝胆外科时,对于这类大量腹水导致患者极度痛苦的病人,有时会采取腹腔穿刺放液术,虽然不是根治之法,却能迅速缓解症状,为后续治疗争取时间,大大减轻病人的痛苦。
“或许……还有一法可试。”
周颂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室内的悲恸。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这个突然开口的年轻女子。
那老大夫更是皱紧了眉头,面露不悦。
“这位娘子,话不可乱说。老夫行医数十载,此等重症,已是油尽灯枯之兆,岂是儿戏?”
书生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转向周颂宜,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夫人!您……您有办法?求您救救我娘!只要有一线希望,晚生做牛做马报答您!”
周颂宜没有理会老大夫质疑的目光,她走到床边,仔细查看了老妇人的舌苔、眼睑,又轻轻按压了她的腹部,感受那明显的波动感。
“老夫人腹中邪水过多,压迫五脏,以致呼吸艰难,痛苦不堪。”
她看向书生,语气沉稳,“我可设法将部分邪水引出,或能暂缓老夫人痛苦,延得些许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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