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格物大学堂·材料科院
晨钟未响,许长青已在实验室记录第三组数据。这位二十一岁的青年是格物大学堂材料科首届状元,专攻金属疲劳与防腐,其毕业论文《论铁甲舰接缝处电解腐蚀的抑制方法》已被列为“机密级”。
敲门声起。来的是杂役老何,端着早饭,眼神却闪烁:“许公子,您老家来信了。”
信是母亲笔迹,措辞古怪:“……汝父旧疾复发,幸得南洋‘仁济堂’新药,价昂但效奇。家中典当已尽,忽有故人遗金至,疑是汝祖父早年南洋行商所遗红利。然数额颇巨,娘心不安。汝在外需谨言慎行,莫负天恩。”
南洋?故人遗金?
许长青猛然想起,三日前确有一陌生书生在学堂外“偶遇”他,闲聊时曾说:“以许兄之才,若在西洋,早已被聘为皇家学院研究员,年薪千金,专利分红更不计其数。何必在此埋首旧纸堆?”
他当时只当是妄语。如今看来……
“老何,送信的人呢?”
“走了,说是驿站加急。”老何低头收拾碗筷,袖口滑出一角银票。
许长青眼尖,一把抓住他手腕:“这银票哪来的?”
老何扑通跪下:“公子饶命!是、是那送信人给的,说只要把信送到,再留意您看了信后是否与人说起……就、就给五十两。”
寒意从脊骨窜起。这不是招揽,这是试探加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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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启明将修改后的《匠籍革新与军工保密暂行细则》草案分发给同僚。
“各位请看第八条。”他声音平稳,“‘凡参与舰船、火器、要塞等军工密务之匠人及其三代血亲,需具结保证:一不与外商私通,二不与海商联姻,三不持有番货超常例。’此为保证军工机密不外泄之必须。”
员外郎陈焕皱眉:“吴大人,这是否过于严苛?许多匠户本就兼营小海贸贴补家用,这番货限制……”
“陈大人,”吴启明叹气,“非下官苛责。近日锦衣卫通报,已查实三起匠人向外商泄露普通铁器配方之事。若不加防范,他日铁甲舰图纸流出,你我谁担得起这误国之罪?”
众人沉默。这话戳中了要害——黑水洋之败后,谁都怕担“通夷”罪名。
“再者,”吴启明补充,“此条只限‘参与密务者’。普通匠人不受限。且若确因生计需与外商往来,可申请‘临时许可’,由上官核批。并非一棍打死。”
他这话说得圆滑,既立了高门槛,又开了小口子。但在场众人都明白:所谓“临时许可”,批不批、批给谁,全在上官一念之间。这实则是给了工部官员拿捏匠人的新权柄。
草案顺利通过初议。吴启明低头饮茶,掩去眼底一丝复杂。
他知道,这条款一旦施行,必会在匠人中引发不满。而这不满,正是“信天翁”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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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亲王朱载堃的仪仗停在寺外。他独自一人,拄杖登上三百级石阶。
不语禅师已在禅房等候。老僧须眉皆白,双目却澄澈如婴孩。
“殿下是为陛下而来。”禅师开口,声音枯哑。
“是。父皇咳疾日重,望禅师慈悲。”
禅师沉默良久:“老衲年轻时,曾随商船游历天竺、波斯,见过一种‘肺痨’,其症与陛下相似。彼地医者用‘放血疗法’兼服‘金鸡纳树皮’,十者愈其三。”
朱载堃眼神一凝:“禅师可会此法?”
“放血之术简单,金鸡纳树皮……老衲当年带回少许树种,植于后山,二十年来只成活三株。”禅师起身,“此树皮毒性甚烈,用量毫厘之差便可致命。且陛下年高体虚,能否承受,老衲只有五成把握。”
五成。赌命之数。
“父皇说,但求一试。”
禅师点头:“老衲需三日准备。另有一言——陛下此疾,非独身体之困,更是心结淤塞。改革急行,朝野纷争,陛下悬心于平衡之术,日夜耗神。药石可医身,心病还需心药。”
朱载堃深深一揖:“谢禅师指点。”
下山时,他忽见山道旁有樵夫打扮之人,正抬头望天,手中罗盘若隐若现。那人见他目光扫来,迅速低头离去。
是勘测风水?还是……
“赵虎的人可跟着?”朱载堃低声问随从。
“按林阁老吩咐,一路都有暗哨。”
“加派人手盯住龙泉寺周边。禅师入宫前后,任何可疑人等,先扣下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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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顺号”商船正满载生丝与瓷器驶往琉球。忽有三艘快船从岛礁后冲出,船身无旗,舷侧却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是海盗!转舵!”船长嘶吼。
但来不及了。一声炮响,实心弹砸断主桅。海盗跳板而上,见人就砍。血腥味弥漫甲板。
匪首是个独眼汉子,操着古怪口音的官话:“货卸下!人捆了!”
一名水手趁乱跳海,被火铳击中,尸体浮沉。血腥引来了鲨鱼。
劫掠持续半个时辰。海盗并未杀人灭口,反而将所有船员捆好后扔进底舱,临走前竟丢下几袋干粮和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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