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炎慌了神,急忙过去扶他,拼命地晃着他,生怕这个最好的朋友经受不住打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正在他焦急无措的时候,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徐炎回头一看,大喜过望,原来是范争雄回来了。
徐炎急道:“大叔,老伯他,他死了,邓宁……”范争雄道:“我已经知道了,怪我来晚了。”说罢,从徐炎手中接过邓宁,将右手抵在他背后按了按,不一会儿邓宁便幽幽醒转了。
徐炎没有问范争雄这一夜去了哪里,和范争雄一起又在邓兰的坟茔边上挖了座坟,将邓老伯埋葬了。三人对着这一夜之间突起的两座新坟,伫立了良久,范争雄说道:“事已至此,你们还需节哀顺变,小娃娃,你家中还有别的亲人吗?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他这话是对邓宁说的,可邓宁不知是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还是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没有应声。
范争雄也没再追问,道:“好吧,你们俩好生保重,我先走了。”徐炎其实这一夜都在心中默默思量一件事,只是一直不知如何说,这时见他转身要走,大急,跑上去拦住他道:“大叔,你,你不能走。”范争雄奇道:“你还有什么事吗?”徐炎咚的一声跪在地下,连着向他磕了三个头。
范争雄连忙伸手拉起他,“你这是做什么?”徐炎道:“大叔,求求你,把你打倒那些坏蛋的本事,教给我们好吗?”范争雄问:“你想学武功?”徐炎也是第一次听到“武功”这个说法,但心中明白跟自己说的是一回事,就点头道:“对!”范争雄又问:“那你说说,为什么想要学武?”徐炎道:“学了武,就能打那些欺负人的坏人。”
范争雄转头问邓宁道:“你也想学吗?”邓宁这时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想学!”范争雄道:“你们一个是县太爷的公子,一个是他的学生,况且天资聪慧,都是读书的好苗子,以后科举应试,考个进士举人,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才是正道,跟我们这些莽夫学些打打杀杀的,能有什么出息?”邓宁道:“考了进士又怎么样?当了官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跟那些坏人沆瀣一气?还不是不敢得罪那些恶霸?我不读书了,我要学武功,谁再欺负我,我要自己打倒他们。”
徐炎就是再心地单纯,也听出了邓宁是在说自己父亲,登时面红耳赤,但转念一想,他连连经历这般惨痛的变故,自己父子脱不了干系,如今他不同自己反目已是难得,心中怨念难抑,发几句牢骚也是在所难免。
于是徐炎也附和道:“对,大叔,我们不读书了,求求您了,教我们武功吧!”范争雄正色道:“说的什么孩子话,一辈子何去何从,岂能凭一时意气用事草率决定?还是回去安心读书去吧!”邓宁闻言也跪了下去,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叔,我想好了,我想跟您学武,这辈子都不后悔,如果您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里,反正我已经没有家了,大不了跟着爹爹和姐姐一起去了!”
范争雄没想到一个小小孩童竟说出如此决绝之语,背转身去,沉思了良久,道:“我这个人四海漂泊,且有大事在身,是不便再收徒弟了。既然你们这么坚决,我可以安排个去处,不知你们是否愿去?”徐炎大喜道:“只要能学到大叔您这样的本领,您让我们上哪儿我们就上哪儿去。”范争雄道:“先别忙着高兴,听我说完,南阳太极门,乃是武当支脉,太极拳剑传自武当正宗,胜我百倍。掌门孙朝宗道长是我的故交,当年我与他斗酒对弈,他输与我一枚玉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碧绿的玉佩来,“他许我以后可凭此佩,让他为我办一件事。如今我可依此约定,要他收你们做弟子。只是,他这人也是轻易不许人的,当初他就对我言明,若是为他人办事,就只能办一个人的事。所以,你们两个,他只能收一个。你们谁去?”
徐炎和邓宁刚刚燃起的热情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邓宁往前一抬脚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退了回来。徐炎想了想对邓宁说:“阿宁,你现在无亲无故,留在家里也没人照顾,不如你去吧。”
邓宁看着徐炎,道:“阿炎,可是你?”
徐炎笑着道:“没事,我至少还有家,况且我爹还是县令呢,他们又不敢把我怎么样。”说罢,跑上前去从范争雄手中拿过玉佩,交到邓宁手上,“放心吧,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去找你的。”又回头向范争雄道:“大叔,就请您带阿宁去太极门吧,我不去了。”
范争雄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点头道:“好吧,邓宁先回家收拾些衣物,一会儿我们就走。”邓宁依言跑回去了。
范争雄问徐炎道:“太极门可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门派,在那里学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的朋友,不后悔吗?”
徐炎低下头,“我当然也想去了,只是机会只有一个嘛,别说阿宁现在被害的家破人亡,就是没有这些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应该让给他的。”范争雄又问:“那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徐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心里还是想学武,不想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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