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醒来时,首先感觉到的是温暖。
不是阳光的温暖——她还在洞穴里,救援仍在进行。是毛毯的温暖,厚实而粗糙,带着旧时代军用物资特有的气味。有人给她盖上了毯子。
然后她听见了声音。
不是战斗声,不是警报声,是……人声。很多很多人声,低语、交谈、哭泣、甚至偶尔的笑声。声音从下方传来,通过敞开的通道,像地底涌出的生命之泉。
她睁开眼睛。
凯文正蹲在她旁边,用便携医疗仪检查她的生命体征。“别动,”他轻声说,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你昏迷了四小时十七分钟。心跳曾停止过一次,是老赵的血液符文维持了你的生命场。”
“老赵……”苏瑜挣扎着想坐起,胸口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衣襟被剪开,胸口陈默印记的位置现在是一道淡金色的疤痕,像某种植物的根系图案,从心脏位置蔓延到锁骨。疤痕在微微发热。
“他失血过多,但活着。”凯文指向不远处,“艾莉在照顾他。”
苏瑜看过去。老赵躺在简易担架上,静脉输液袋挂在岩壁突出的钢筋上。他已经醒了,但眼神依然空洞,像一栋清空的房子。艾莉正在喂他喝水,他机械地吞咽,没有表情,没有反应。
但当他看见苏瑜时,眼睛动了一下。
不是认出她,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反应。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抬起,做了一个手势——旧时代军礼的简化版,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触太阳穴。
肌肉记忆。即使在意识空白的状态下,他的身体依然记得要保护她、致敬她。
苏瑜的泪水无声滑落。
“其他人呢?”她问。
“韩青在协助李远山指挥官安排撤离。王虎和马库斯在维持秩序。张扬在上面接应,艾莉下来帮忙了。”凯文顿了顿,“地下避难所的人正在上来。已经撤离了三百多,老人、孩子和伤员优先。”
他让开位置,苏瑜看到了通道口的景象。
那是一个她永远不会忘记的画面。
直径五米的垂直光柱中,人们正在缓慢上升——不是爬梯子,是通道本身的能量在托举他们,像温和的电梯。先上来的是孩子,有的被大人抱着,有的自己站着,大眼睛里充满惊恐和好奇。然后是老人,互相搀扶着,有些人在哭泣,有些人仰头看着洞穴顶部,仿佛在寻找已经七年不见的天空。
接着是伤员。担架被能量场平稳托起,伤员身上盖着避难所自制的粗糙毯子,有些缺医少药导致的伤口触目惊心,但他们的眼睛亮着——希望的光。
每个上来的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苏瑜。
或者说,是昏迷在毯子下的苏瑜,胸口发着淡金色光的苏瑜,那个为他们打开通道的“天使”。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停下脚步,或点头,或鞠躬,或像老赵那样行一个军礼。孩子们被大人抱在怀里,小手朝她挥动。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被母亲抱上来。她挣脱下地,摇摇晃晃走到苏瑜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一颗用废纸折成的星星,涂成了金色。
她小心地把星星放在苏瑜手边,用在地下长大、很少说话的稚嫩嗓音说:“送给你。妈妈说,你是带我们找真星星的人。”
然后她跑回母亲怀里,害羞地把脸埋起来。
苏瑜握紧那颗纸星星,纸边粗糙扎手,但这是她七年来感受过的最真实的温暖。
救援持续了整整八小时。
当最后一名撤离者——一个瘫痪了五年的老工程师,坐在特制轮椅上被托举上来时,洞穴里已经挤满了人。一千二百四十七名幸存者,加上地上“净土”派下来的协助人员,总数超过一千五百人。
通道开始不稳定了。光柱闪烁,能量在衰减。
“设备能量耗尽,”李远山指挥官走到苏瑜身边,他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身姿挺拔,“陈博士设计的设备只能维持这么久。我们必须全部撤离,然后……”
他看向通道下方。那里,避难所的空间正在崩塌——失去能量维持,七年来勉强支撑的结构终于到了极限。
“那是我们七年的家。”李远山的声音有些哽咽,但随即坚定,“但现在是时候告别了。”
最后一批人开始向上撤离。这次是战斗人员——避难所的守军,他们坚持到最后,像七年来每一天做的那样。
李小峰上来了。他脖子上还戴着苏瑜的吊坠,吊坠在发光,与苏瑜胸口的疤痕共鸣。他先冲向父亲的老赵,跪在担架边,握住那只毫无反应的手。
“爸,”他低声说,眼泪滴在父亲手背上,“我们出来了。你做到了。”
老赵的眼睛动了动。依然空洞,但眼角有一滴泪滑下。不知是身体的生理反应,还是灵魂深处某块碎片在回应。
李小峰转向苏瑜,想摘下吊坠还给她。
“你留着,”苏瑜摇头,“它选择保护你。而且……”她摸了摸胸口的疤痕,“我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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