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猴灵性,果然因变数而更胜往昔”白元心中暗忖。他能看到,孙悟空周身气机与祖师道韵隐隐共鸣,其理解深度,远超同辈。
待祖师讲罢一段,众弟子散去领悟,唯有孙悟空仍沉浸在道境之中,手舞足蹈。菩提祖师目光落在他身上,似有深意,随即又仿佛不经意地,看向了白元化身所在的方向。
“道友既来,何不现身一叙?”菩提祖师的声音平和,却直接穿透了虚空遮掩。
白元知瞒不过这位深不可测的大能,便也显化出身形,依旧是那青袍道人的模样,拱手笑道:“贫道云游至此,闻祖师大道玄音,心向往之,故冒昧旁听,还望祖师勿怪。”
菩提祖师打量白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竟有些看不透这道人的根脚,只觉其气息与天地浑然一体,道韵清奇高渺,不似此界寻常仙佛,他亦还礼道:“道友客气了,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道友气息渊深,不知对适才所讲之道,有何见解?”
这便是论道的邀请了。白元微微一笑,他创世神的位格,对大道本质的理解自有其超然视角。他并未直接评论祖师所讲内容,而是开口道:
“祖师所言大道,包罗万象,直指本源,贫道佩服;然,贫道有一惑:道法自然,天命亦可谓自然乎?若天命已定,众生修行,是顺天,是逆天?亦或,不过是在既定轨迹上,徒劳挣扎?”
此言一出,隐隐触及了此界“天道隐现”、“因果纠缠”的核心规则,更是直指孙悟空乃至无数修行者命运的根源。
菩提祖师目光微凝,深深看了白元一眼,又瞥了一眼尚在悟道中的孙悟空,缓声道:“天道昭昭,因果不爽,此乃天地常伦。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一线生机,便是变数,便是‘逆’之所在。顺为凡,逆为仙,只在其中颠倒颠。修行者,便是在这天命罗网中,捕捉那遁去的一,寻那超脱之机。是顺是逆,是徒劳是超脱,存乎一心,亦观其行。”
白元颔首:“如此说来,命由天定,亦由人争。只是这天定之命,界限何在?那遁去的一,是天道所予之慈悲,还是……规则本身预留之破绽?”
两人这番机锋辩论,言语平淡,却涉及了此界最根本的规则矛盾。菩提祖师言谈间,承认天命存在,但强调一线生机;而白元则以创世神的角度,质疑这天命界限与“一线生机”的本质。他们并未直接提及孙悟空,但所言所论,无不与那石猴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
这场论道时间不长,却让菩提祖师对白元这位“云游道人”更加重视,心知对方绝非寻常。而白元,也通过这番交谈,更深刻地理解了菩提祖师在此局中的立场与界限——他授业解惑,给予神通,指明道路,但最终能否把握那“一线生机”,仍需看悟空自身。
论道毕,白元化身再次隐去,悄然离开。而孙悟空,也从那深沉的悟道状态中缓缓醒来,只觉得心中许多疑惑豁然开朗,对那长生之道,对“我命由我”的信念,更加坚定。他并未察觉刚才那场关乎他命运的短暂交锋。
就在白元的化身于西游世界与菩提祖师论道的同时,罗浮仙宫本体,气机亦发生了玄妙的变化。
亲身游历高等神话世界,体悟其完整的大道规则,观摩菩提祖师这等大能讲道,并与论辩“道与命”之玄机,这一切的见闻与感悟,如同最丰富的资粮,反馈至白元本体。
他体内那早已圆满无瑕的渡劫期法力,开始剧烈地沸腾、压缩、质变!神魂与蓝星本源的联结前所未有的紧密,仿佛能听到星辰脉动,法则低语。
“轰!”
并非雷霆炸响,而是一种内在的、生命层次的轰鸣!一道清蒙蒙、蕴含着无限生机与造化的仙光,自他头顶冲天而起,穿透仙宫,直上九霄,却又在触及现实世界壁垒时,悄然内敛,融于自身。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唯有生命本质的跃迁,水到渠成。
仙境!
至此,白元正式跨越仙凡之隔,成就仙道!他的生命形态、对能量的掌控、对规则的理解,都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成就仙人的瞬间,他对蓝星暗位面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那片混乱、无序、排斥生机的灵魂荒漠,在他仙魂的感知下,不再那么不可捉摸。
“时机到了。”
白元心念沟通创世天书,海量的太初点数开始燃烧,转化为一种开辟、定鼎、赋予秩序的创世之力。他以自身仙魂为引,以这磅礴力量为斧凿,对着那混乱的蓝星暗位面,轻轻一划!
并非开天辟地般的巨响,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确立”。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稳固的“点”,在暗位面的绝对虚无与混乱中被强行定义出来。这个“点”,便是未来“小世界”乃至“六道轮回”的核心基石与框架!
它目前还空无一物,没有山川河流,没有日月星辰,更没有轮回秩序。但它拥有了一丝“秩序”的属性,一片绝对的“无”,等待着被填充、被塑造。它如同一个纯净的胚胎,一个等待编程的空壳系统。
开辟这个基础框架,几乎耗尽了白元此次投入的所有太初点数以及他初成仙人的大半心力。他脸色微微泛白,但眼神却无比明亮。
“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便是汲取两个世界的养分,慢慢滋养、完善它了。”白元感受着那暗位面中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秩序基点,心中充满了期待。
仙宫之外,云海舒卷,仿佛也在庆贺一位仙人的诞生,以及一个关乎蓝星所有灵魂未来的宏伟蓝图,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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