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乙带领“猎犬”小队安全返回磐石营。
他们带回了确认的消息:“附离”头领乌素确实被重创,左肩弩箭贯穿,虽不致命,但短期内必然行动不便,战力大减。
同时,他们也带回了警告:受伤的狼王,其报复必将更加疯狂和不可预测。
旅帅帅堂内,气氛并未因初战告捷而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乌素受伤,‘附离’群狼无首,此时正是我们扩大战果,一举将其歼灭的大好时机!”
程处默摩拳擦掌,主张趁势派出大队骑兵,进行拉网式清剿。
王朗则持谨慎态度:
“乌素老奸巨猾,即便受伤,也绝不会坐以待毙。我军大队出动,目标明显,他若避而不战,或设下反陷阱,我们很可能劳而无功,甚至反遭损失。”
张诚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默:
“李校尉,你意下如何?”
李默的伤臂依旧吊在胸前,但站姿笔挺,眼神锐利如初。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在代表磐石营和那片雅丹区域之间的广阔地带划过。
“程副尉和王队正所言皆有道理。”
李默缓缓开口,
“乌素受伤,是其弱点,但也可能成为诱使我们犯错的陷阱。他此刻最期待的,或许正是我们因小胜而骄狂,大队出动,给他可乘之机。”
“那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等他养好伤再来祸害我们的斥候?”
程处默急道。
“不。”
李默的手指停在沙盘上一处名为“黑风隘”的谷地,
“我们要动,但不能按照他预想的方式动。”
“他料定我们不敢再用小股部队,或者会派出大队人马。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
“我们继续用小股部队,但不是去搜索,而是……去做诱饵。”
“诱饵?”
众人目光一凝。
“没错。”
李默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挑选一队精锐斥候,人数不宜多,十五人左右,伪装成例行巡逻,路线就选在黑风隘附近。这支队伍要看起来足够‘肥美’,像是携带了重要情报或者人物的样子,但又不能显得过于刻意。”
“而我们的主力,”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黑风隘两侧的高地上,
“由程副尉和王队正亲自率领,提前一夜秘密潜入,携带强弩劲弓,埋伏于此。没有我的信号,哪怕看到诱饵队伍被攻击,也绝不可妄动!”
他看向程处默和王朗,语气凝重:
“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救援诱饵,而是等待‘附离’主力进入伏击圈后,封死谷口,将其全歼!这个过程,诱饵队伍可能会付出巨大代价,甚至……全军覆没。你们必须忍得住!”
程处默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李默那决绝的眼神,最终重重一跺脚:
“俺……俺明白了!”
王朗则沉稳地点了点头:
“置之死地而后生。校尉此计虽险,却是目前最能引出‘附离’,并给予其重创的办法。”
张诚沉吟片刻,猛地一拍帅案:
“就依李校尉之策!王朗,由你亲自挑选诱饵队员,务必要机警善战,明白此行凶险!程处默,伏兵就交给你了,若是放跑了一个‘附离’,我拿你是问!”
“喏!”
计划既定,磐石营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王朗从“烽燧”和斥候营中,挑选了十四名最悍勇、也最明白“舍卒保车”道理的的老兵,加上他自己,凑成了十五人的诱饵队伍。
他们换上了相对干净的军服,佩戴着代表军官的标识,携带的装备也比普通斥候精良,甚至故意露出了一具用于远距离通讯的鹞鹰笼子(里面是空的),俨然一副护送重要人物或传递绝密情报的架势。
程处默则精选了三百名最擅长山地作战、弓弩娴熟的士卒,携带了营中所有堪用的弩机,包括那几具刚刚完成最终调试、性能稳定的新式复合弩。
他们将在夜幕降临后,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营,绕行远路,提前进入黑风隘两侧的预设阵地。
李默,坐镇营中,通过快马传递的零星信息,远程掌控着整个行动的节奏。
他的伤臂依旧隐隐作痛,大脑中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
他知道,这是一场赌博。
赌的是乌素复仇心切,赌的是“附离”对自己猎杀技术的自信,赌的是程处默和王朗的耐心和执行能力。
赌注是十五条忠诚勇士的性命,以及磐石营未来一段时间的战场信息主动权。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王朗率领的十五人“诱饵”队伍,大摇大摆地开出了磐石营,沿着既定路线,不紧不慢地向黑风隘方向巡行。
他们故意弄出些不大不小的动静,队伍中不时有人大声交谈,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刻意压低的、关于“都护府密令”、“瓜州布防”等敏感词汇的片段,随风飘散。
这一切,都如同散发着血腥味的肉块,被抛入了危机四伏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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