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石碾压,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每一丝流动的气息里,都混杂着挥之不去的药香与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氛围。殿外的日光被厚重的朱红门帘挡在外面,只透过窗棂的缝隙,投下几缕微弱的光线,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更显得殿内昏暗而压抑。
永昌帝强撑着病体,半倚在铺着明黄色锦缎的龙榻之上。他身上盖着一层绣着金龙图案的薄被,却依旧无法掩盖那瘦削的身形。蜡黄的脸颊上没有丝毫血色,颧骨微微凸起,嘴唇干裂,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急促,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但那双曾因病痛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复杂的光芒 —— 有久病缠身的极度疲惫,眼皮时不时会不受控制地颤动;更有面对叛逆的冰冷决绝,目光如锋利的刀刃,死死锁定着大殿中央的囚徒,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都看穿。
太子刘知远身着深紫色蟒纹朝服,侍立在龙榻左侧。他身姿挺拔,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平日里温和的眉宇间,此刻满是肃穆,眼神中带着对父皇病情的担忧,更有着对阶下之囚的愤怒。他紧盯着高起潜,目光如同寒潭,深不见底。
殿内的侍从寥寥无几,只有几名绝对忠诚的内侍和御前侍卫。内侍们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双手捧着茶水和帕子,随时等候皇帝的吩咐;御前侍卫则手持长刀,身姿如松,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警惕地防备着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偌大的养心殿,因人员稀少而更显空旷,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在殿内清晰地回荡。
大殿中央,御药房总管太监高起潜,正被两名身材魁梧的锦衣卫死死按在地上。锦衣卫穿着黑色的制服,腰佩绣春刀,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隆起,粗糙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扣着高起潜的肩膀和手臂,让他动弹不得。高起潜跪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膝盖与金砖接触的地方,早已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但他似乎毫无所觉。
他依旧穿着那身肮脏的囚服,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和干涸的血渍,多处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底下青紫交错的皮肤。身上的刑讯伤痕清晰可见 —— 手臂上有深深的鞭痕,胸口有烙铁烫过的焦黑印记,脸上还带着未愈合的伤口,渗着血丝。可即便如此,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头颅高高昂起,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癫狂的讥诮,眼神中充满了对殿内众人的蔑视。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皇帝和太子,仿佛自己不是即将被审讯的阶下之囚,而是一位即将奔赴刑场、慷慨赴义的殉道者,那份嚣张与狂妄,让人看了怒火中烧。
这一幕,堪称大夏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奇观 —— 九五之尊的皇帝,未来储君的太子,竟亲自在皇帝的寝殿之内,审讯一名犯下重罪的太监。这场审讯的意义,早已远超案件本身,它象征着皇权对 “天绝” 这股暗黑势力的最高宣战,是帝国最高统治者对邪恶力量的正面回击。
“高起潜。” 永昌帝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他微微抬起手,示意身边的内侍递过一杯温水,抿了一口后,才继续说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天绝’组织的全部名单、所有据点的位置,还有你们内部的联络方式。”
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对旧人的念及:“朕…… 或可念在你曾侍奉朕多年的份上,饶你家人不死,也给你一个痛快,留你全尸,让你入土为安。” 这已是皇帝能给出的最大让步,毕竟高起潜曾在御药房任职多年,虽算不上心腹,却也算是宫中的老人。
然而,高起潜闻言,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哈哈哈…… 老皇帝!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的笑声尖锐而癫狂,在空旷的大殿中不断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显得格外瘆人。“你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想从我这里套话?简直是做梦!”
他猛地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锦衣卫的束缚,却被对方死死按住。即便如此,他依旧梗着脖子,眼神狂热地喊道:“我高起潜生是晋王殿下的人,死是晋王殿下的鬼!‘天绝’的忠魂,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岂是你这腐朽的皇权能屈服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个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番嚣张至极的话语,让一旁的太子刘知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向前一步,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厉声喝道:“高起潜!你助纣为虐,勾结‘天绝’,谋害皇嗣,桩桩件件,皆是罪大恶极!你真以为朕不敢对你用极刑吗?!” 太子的声音洪亮,带着储君的威严,震得殿内的空气都仿佛晃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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