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的伤好得最快,他成了这个小团体里最活跃的人,帮着打理起居,陪云霄玩耍,有时还跟院子里轮值的、陈默手下的年轻人掰手腕(尽管每次都输),很快跟所有人都混熟了。他心思单纯,对周遭环境的特殊性和潜在的紧张气氛感受不深,反而给这栋略显沉闷的小楼带来了不少生气。
云清朗则是这个临时家庭的主心骨和最警惕的哨兵。他几乎寸步不离小楼,除了照顾万小雅和协助康复,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地观察、倾听。他熟悉了小楼里每一个细微的声响规律,记住了每一位轮值人员的脚步声和气息特点,甚至能通过窗帘缝隙光影的移动,判断出外面巡逻人员的换班时间。他的内力修为并未放下,反而在这种高度警戒的状态下,隐隐有了一丝精进,“听风辨器”的功夫更是被磨炼得炉火纯青,楼外数十米内风吹草动,几乎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陈默来的次数不算频繁,但每次来都会带来外界的信息和万小雅最新的检查分析报告。他显得越来越忙碌,眼底的疲惫和冷峻也日益加深。
“麻醉镖的来源查到了,是境外某个地下黑市的流通品,很难追查具体买家。烟幕弹也是军用淘汰品改装的。”一次深夜,陈默带来一些并不乐观的消息,“袭击者的尸体检查……有点麻烦。指纹、面容都被刻意破坏过,体内没有任何可供追踪的植入物或特殊标记。血液和DNA分析显示有长期服用某种药物或接触特定化学环境的痕迹,但具体成分还在比对,指向不明。很干净,像被精心‘处理’过的工具。”
“慈幼局那边呢?”云清朗问。
“那个打听小雅的‘斗笠人’,再没出现过。附近的监控很老旧,没拍到清晰影像。杂货铺伙计也记不清更多细节了。”陈默摇头,“对方很谨慎,几乎没有留下可供追查的实质线索。但我的人发现,大概在小雅遇袭前一个月,慈幼局曾收到过一笔匿名的、数额不小的捐款,汇款渠道复杂,最终指向海外一个空壳公司。这有点反常。”
云清朗眉头紧锁:“捐款?和打听小雅有关联?”
“不确定。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某种……迂回的观察或接触方式。”陈默沉吟道,“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像断头的线,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找不到那个线头。我怀疑,对方的目标未必只是小雅个人,可能还涉及到其他我们尚未知晓的东西。清朗,你再仔细回想一下,遇袭前,小雅或者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事、或者物品?哪怕当时觉得无关紧要的?”
云清朗闭上眼,竭力回忆那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那时他正忙着处理一桩庄子与邻村的水源纠纷,小雅则如常打理家务,照顾霄儿,偶尔去慈幼局……忽然,他想起一事,猛地睁开眼。
“大概在起火前十几天,小雅确实提过一句,说她在收拾旧物时,找到了一个旧书匣,里面有些手札残页,她见纸张脆弱,便小心收好,说等有空了请人裱糊一下。我当时没在意,觉得行医手札不算什么秘密……后来起火,庄子都烧了大半,那书匣想必也……”
陈默眼中精光一闪:“旧书匣?行医手札?具体内容小雅看过吗?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病症、药方或者地名?”
云清朗摇头:“她没说,我也没问。那手札我也只偶尔翻过,多是些寻常医案和药方心得……等等,”他努力搜索着遥远的记忆,“好像……是一些古籍中记载的疑难杂症和偏方,尤其对南疆一带的虫毒瘴疠颇感兴趣,手札里或许有些相关记载?但这和小雅遇袭有何关系?”
“南疆……虫毒……”陈默喃喃重复,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几步,“清朗,我之前的任务,涉及到的那批违禁生物制剂和非法人体实验,其中一部分样本和初步研究资料,就指向了利用某些特殊地域的动植物、甚至古法培育的‘蛊虫’毒素,进行基因层面的恶性改造和武器化尝试。”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那份行医手札,如果真涉及南疆古法虫毒,哪怕只是只言片语、未经验证的推测,在某些人眼里,可能就是极其珍贵的‘线索’或‘印证’!他们未必是要得到完整的手札,也许只是想确认,云家是否真的留存有相关的、哪怕是残破的知识!小雅频繁出入慈幼局这类相对容易接触和观察的场所,或许就是他们选择她作为试探或警告目标的原因!”
这个推论让云清朗通体冰凉。父亲的遗物,竟可能成为招致妻儿灭顶之灾的祸根?如果真是这样,那场大火,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杀人灭口,更是为了彻底毁灭可能存在的线索!
“那手札……”云清朗声音干涩。
“灰飞烟灭了。”陈默接口,语气带着遗憾和冷酷,“如果这真是动机之一,那他们至少在这点上达到了目的。但这也反过来印证,他们确实在寻找、或者忌惮着什么与南疆古毒相关的东西。我父亲早年参与过一些特殊领域的顾问工作,他或许……”陈默没有说完,但眼神表明,他会去向他父亲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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