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公的大军在镇荒城下又硬撑了五天。
这五天,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消耗与折磨。林谷守军依托坚城利弩,以逸待劳。屈公军尝试了夜袭、挖掘地道(被水泥地基和监听瓮轻松破解)、甚至驱赶俘虏在前冲锋等种种手段,皆无功而返。城墙依旧巍然,而屈公军的士气,如同秋日的落叶,一日凋零过一日。粮草消耗巨大,伤亡数字不断攀升,来自后方郢都及其他附庸邑的怨声也开始隐约传来。
最终,迫使屈公撤军的,并非林谷的直接反击,而是他后方燃起的“烽火”。他劳师动众、损兵折将却久攻不下的消息,早已传遍四方。他在胥国朝堂上的政敌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弹劾他“劳民伤财”、“丧师辱国”的奏疏如同雪片般飞向胥国国君的案头。更糟糕的是,他为了此次征战,抽调了领地内大量青壮和物资,导致内部空虚,几处原本就与他貌合神离的附庸邑开始阳奉阴违,甚至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
后院起火的危机,远比前线僵持的战局更让屈公恐惧。若再耗下去,即便最终侥幸攻破林谷,恐怕他自己的老巢也要易主了。
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屈公大军如同它来时一般,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拔营后撤,留下了满地狼藉和一座依旧沉默而坚固的镇荒城。撤退时,甚至连部分重伤员都未能妥善带走,其仓皇与狼狈可见一斑。
消息传开,四方震动!
望北城下的偏师闻讯,第一时间便撤得干干净净,生怕跑慢了被林谷守军出城掩杀。
安平邑内,伯阳公闻报,抚掌长叹,对季垣及一众臣属道:“昔日只知林谷工巧,今日方知其武备之锐,意志之坚!屈公此番,可谓踢到铁板了。传令,备厚礼,遣使前往林谷,恭贺林谷主大捷!”他心中既有庆幸(林谷顶住了压力),也有一丝更深的忌惮与结交之心。林谷的价值,经此一战,已远超那些“奇技淫巧”。
彩云城的商贾们更是嗅觉灵敏,屈公败退的消息刚确认,前往林谷洽谈合作的商队数量瞬间激增数倍。林谷出产的琉璃、肥皂、乃至如今声名在外的精钢武器(虽不公开售卖,但名声已打出去),都成了紧俏无比的抢手货。林谷设在彩云城的店铺门前,一时间车水马龙,门槛几乎被踏破。
经此一役,“林谷”这个名字,不再仅仅与新奇商品挂钩,更与“坚不可摧”、“战力强悍”画上了等号。周边所有势力,从之前的不甚在意或心存轻视,转变为必须正视,甚至需要小心揣摩、谨慎对待的一方新兴力量。
然而,正如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林谷的快速崛起与展现出的惊人实力,在赢得敬畏与机遇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引来了更深远、更强大的目光注视。
胥国都城,郢都(胥国国都,与屈公领地同名不同地)。
雕梁画栋的宫殿内,一场关于如何处置屈公失利的朝会正在进行。
“君上!屈梁(屈公之名)丧师辱国,损兵折将,更引得边陲林谷坐大,桀骜不驯,此皆其无能所致!请君上严惩,以正国法!”一名与屈公有旧怨的大夫慷慨陈词。
“臣附议!那林谷不过一匠作之所,竟能挫败我胥国正军,若放任不管,国威何存?必须予以惩戒!”另一名将领模样的人也出列附和。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君上,屈公虽有过,然那林谷能挡两千大军,其城防、军械必有特异之处。如今国中多事,北方羌戎时有寇边,东方邢国亦虎视眈眈。贸然再兴大军,恐非良策。不若……暂且安抚,令其纳贡称臣,化为我用?”
胥国国君端坐于上,面色阴沉。屈公的失败让他颜面尽失,但更让他心惊的是林谷展现出的实力。一个能独立击退他一方封臣大军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匠作之所”的范畴,成为了一个必须认真评估的潜在威胁或……棋子。
最终,胥国国君下旨,申饬屈公,罚没其部分封地赋税以充军资,并责令其戴罪立功,稳住东部局势。至于林谷,旨意中并未明确提及征讨,而是用了“详加探查,酌情处置”的模糊字眼。这背后,既有对林谷实力的忌惮,也有胥国内部错综复杂的权力平衡考量。
但无论如何,经此一败,屈公在胥国朝堂的影响力一落千丈,处境岌岌可危。他失去了大义名分和军事威慑,对林谷的威胁,至少在明面上,已大大降低。这对林谷而言,无疑是扫除了一个迫在眉睫的巨大威胁,赢得了宝贵的战略发展期。
就在林谷上下沉浸于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时,两封几乎同时送达林凡案头的情报,给他火热的心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情报分别来自安平邑和彩云城方向,由阿竹的情报网和影卫分别证实。
第一封情报提及,位于胥国西北方、以游牧和劫掠闻名的羌戎部落联盟中,有头人开始对“南方出现坚城利刃”的消息产生兴趣,其派往南方的游骑探子活动明显频繁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