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的木质刀柄,冰凉而熟悉地贴合着陈长生的掌心。他站在栖霞镇边缘,望着眼前那片在晨雾中显得愈发幽深、沉默的连绵山峦。
上一次为了食物踏入这里,似乎已是遥远的前尘。那时他刚苏醒,力量初显,怀着的是探索与谋生的急切。而此刻,二十七点属性带来的磅礴力量在四肢百骸间无声奔涌,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但他心中却无半分轻松,只有沉甸甸的压力。
山林依旧,却又不同往昔。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腐烂的土腥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雨水冲刷过的淡淡血腥味——不知是来自动物,还是来自不久前那场兵祸的遗留。以往这个时节应有的鸟雀喧哗、走兽窸窣,此刻都稀疏了许多,一种不祥的寂静笼罩着山野。
陈长生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林间。
脚下的落叶层厚实而潮湿,踩上去几乎无声。他的身体自动调整着重心,每一个脚步都轻盈而稳健,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完美地融入了这片环境。27点属性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对身体极致的掌控和对环境超乎常人的感知。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地面。
几片被翻动过的、略显新鲜的苔藓;一根断口尚新、带有细微齿痕的嫩枝;泥地上一个模糊却足够清晰的、分瓣的蹄印,指向东南方溪流的方向。
这些以往需要铁山指点才能注意到的细微痕迹,此刻如同刻印般清晰地呈现在他眼中,大脑几乎本能地进行分析、判断——袍子,过去不到半个时辰,体型中等,略显惊慌。
他没有犹豫,循着痕迹快速追去。
林间光线晦暗,枝桠横生。但他的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总能以最微小幅度的侧身或低头避开障碍,速度却丝毫不减,如同鬼魅般在密林中穿行。呼吸悠长平稳,心脏有力地搏动,提供着源源不绝的体力。
追出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溪流潺潺的水声,以及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啃食声。
陈长生立刻放缓脚步,身体伏低,借助灌木的掩护悄然靠近。
透过枝叶缝隙,他看到了一头正在溪边饮水的獐子。它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不时抬起头,警惕地四下张望,耳朵转动着,捕捉着林间的任何异响。
陈长生屏住呼吸,从地上拾起一块棱角分明的尖锐石块。他掂量了一下,手臂肌肉微微绷紧,计算着距离、风速、猎物的移动趋势。
就在那獐子再次低头饮水的瞬间!
他动了!
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开!手臂挥出一道残影!那石块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一支无形的利箭,精准无比地射向獐子的颅侧!
砰!
一声闷响!
那獐子甚至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四肢一软,瘫倒在溪边,溅起一片水花。
一击毙命。
陈长生走上前,看着倒地的猎物,脸上没有任何喜悦。速度、力量、精准度,都远超预期。但这高效的杀戮,反而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太顺利了,顺利得仿佛…这片山林里的猎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机警和活力。
他拔出柴刀,熟练地开始处理猎物。温热的血液流淌出来,腥气弥漫。
就在这时,他耳廓微微一动。
极其细微的、啃噬树皮的声响从侧后方不远处传来。
还有?
他处理猎物的动作不停,感知却已扩散开去。
另一头獐子,体型稍小,似乎是被同伴倒地的声音惊动,正惊恐地想要逃离,却因慌乱而撞到了灌木,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陈长生甚至没有回头,左手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地上又抄起一块石头,看也不看地向后猛地一甩!
呜——噗!
同样的闷响,同样的精准。
第二头獐子应声倒地。
不到片刻功夫,收获远超预期。
但陈长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
很不对。
这两头獐子表现出来的警觉性和逃避能力,远比记忆中要弱。它们似乎…饿极了,或者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才如此焦躁且容易得手。
他想起刚才追踪时看到的那些痕迹——很多都是新鲜的、杂乱的捕食和被捕食的痕迹,频率高得异乎寻常。
这片山林,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看不见的洗劫。
他沉默地将两头猎物拖到溪边干净处,开始更仔细地处理。溪水冰冷刺骨,冲刷着血污。
处理完毕,他用坚韧的藤蔓将沉重的猎物捆好,扛在肩上。沉甸甸的分量,对他如今的力量而言,依旧轻松。
他没有立刻返回,而是沿着溪流,向上游方向又探索了一段距离。
越往深处走,那种异常感就越发明显。
植被有被大规模践踏、啃食的痕迹。一些平时较为常见的草药被连根拔起,只留下凌乱的坑洞。他甚至在一处泥泞的河滩边,看到了几个模糊的、绝非普通野兽留下的巨大爪印,以及一具被啃噬得只剩下骨架和少许皮毛的野猪残骸,上面爬满了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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