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源心中巨震。
辰时集合?现在已近卯时。
这意味着他们需要跪候至少一个时辰,甚至更久!
而且规矩如此严苛……
这位客人的分量,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他压下翻腾的心绪,没有任何犹豫,以最恭顺的姿态应道:
“源,领命。必不负主母重托,确保万无一失。”
“很好,去吧。”南宫楚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东郭源躬身退出偏殿。
直到转身合上殿门,才允许自己轻轻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晨气。
殿外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
……
回忆的潮水褪去。
东郭源依旧单膝跪在滚烫的石板上。
烈日将他玄色的衣衫烤得发烫,紧贴着皮肤,闷热难当。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进眼里。
但他连抬手擦拭都不能,他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像身边每一个东郭家的人一样。
最前方。南宫星若站在母亲身侧。
月白云锦裙在炽阳下流转着冰清光泽。
她下颌微扬,唇线紧抿,显然对这场盛大迎候极为不耐。
实则,在场皆是修士,莫说烈日,便是真火灼烧亦能抵御片刻。
此刻众人额角见汗、衣衫浸湿,不过是主母南宫楚刻意要求的结果。
她要的,便是这份“虔诚”与“艰辛”的姿态。
以示对来客的极致尊崇。
这点暑热,于修行之人而言,与清风拂面无异。
南宫楚眼角余光扫过长女紧绷的侧脸,心中微叹。
她悄然自袖中取出一方素白锦帕,动作轻柔地侧身。
先为踮着脚、小脸晒得通红却强忍着的幼女星染拭去额角细汗。
又极自然地转向南宫星若,帕角轻轻沾过她光洁的脸颊。
南宫楚在南宫星若耳边轻轻私语:
“若儿,再忍耐一下。为了母亲,再忍耐一下就好。”
她指尖微顿,传音更轻。
“母亲知你心中不快。但今日之事,关乎我南宫一脉未来百年气运。”
“甚至……关乎星染能否摆脱那既定命运。”
“星染……”南宫星若冰封般的眸光剧烈一颤,手指猛地蜷紧。
内心骇浪翻涌。
【摆脱命运?就凭一个北境来的外人?】
【母亲莫非病急乱投医了?家族铁律延绵千年,根深蒂固。】
【岂是一个外人能动摇的?】
她难以置信,更觉得荒谬。
那“心蛊”之制,是家族维系统治的根基。
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个外来客,凭什么?
然而,目光触及身旁妹妹那隐现水光,却依旧努力保持庄重的小脸。
南宫星若心头最柔软处被狠狠一刺。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和那份不以为然。
脸上恢复成一片平静。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数小时前。
……
数小时前,寝宫内。
夜明珠幽光摇曳,将母女二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寂静的宫墙上。
南宫星若听闻母亲的计划,第一反应便是不可思议的质疑。
“北境来的客人?值得我南宫家如此兴师动众。”
“连主家和分家子弟都需跪迎数时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抵触。
“母亲,我南宫家屹立中域,何须对北境之人卑躬屈膝至此?”
“这岂非自降身份?”
南宫楚转过身,凝视着女儿,那双平日雍容的眼眸此刻锐利。
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和向往。
“若儿,你久居霜月城,不知外界天高地厚!”
“你可知‘北境之主’意味着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拔高,在寂静的殿内回荡。
“那不是世袭的帝王,享祖宗余荫!”
“而是一拳一脚、一剑一痕,从尸山血海中打出来的尊位!”
“其威势,堪比甚至凌驾于大衍皇帝之上!”
“因为他的江山,是他自己打下来的!”
“我们南宫家祖上源于北境,若能得他一丝青睐,便是天大的机缘!”
南宫星若纤细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蹙起。
母亲话语中那份近乎炽热的敬畏让她感到陌生。
她仍试图反驳:“即便他实力超群,我南宫家以礼相待即可,何至于……”
“糊涂!”南宫楚打断她,脸上露出极其认真的表情。
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仿佛砸在南宫星若的心上。
“这不仅仅是贵客临门,还是……潜龙临渊!”
“我等必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家族现状你并非不知,内忧外患,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如履薄冰!”
“东郭家怨气日积,‘心蛊’并非万全之策!”
“中域其他势力虎视眈眈,我南宫家需要一个强援。”
“一个足以震慑四方的靠山!”
“而这位北境之主,便是那条能搅动风云,也能托起我南宫家的真龙!”
听到“心蛊”二字,南宫星若眼神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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