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靴底刚触到天门内侧的玉石台阶,指尖的凡火突然剧烈震颤 —— 不是之前与灵脉共鸣的温和波动,而是带着一种源自血脉与宿命的悸动,像有什么沉睡了千年的信物,正在被四域的凡心之力唤醒。他猛地驻足,回头望向天门外侧的虚空,只见原本澄澈的灵雾开始翻涌,淡紫的仙域灵息与淡绿的凡域灵脉气交织,渐渐凝聚成一道熟悉的轮廓。
那是墨渊铜钟的虚影。
起初只是一缕模糊的铜色光晕,在虚空里若隐若现,随着四域灵息的汇聚,光晕越来越清晰,最终凝出一口丈许高的古钟模样。钟体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一半是凡域的灵脉草纹,一半是修道域的守道符纹,钟耳处挂着的铜环虽只是虚影,却仿佛能听到它晃动时传出的厚重回响。这口钟,正是凡域青禾村老槐树下那口传了千年的墨渊铜钟,此刻却跨越空间壁垒,悬浮在修仙域天门旁,像一位见证了四域变迁的老者,沉默地注视着林烨。
“墨渊铜钟……” 林烨下意识伸出手,掌心的凡火与钟体的铜色光晕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钟内蕴藏着一股远超以往的力量 —— 那是四域众生凡心的集合,是《凡心经》未写完的终章,是渡化四域的终极密钥。
就在这时,钟壁上突然泛起一道金色的光纹,光纹顺着灵脉草纹与守道符纹的缝隙游走,渐渐汇聚成一行古朴的篆字。字迹初现时还带着几分模糊,随着四域灵息的不断注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厚重,最终稳稳地刻在钟壁中央:
“真我不灭,凡心恒存;四域同源,渡化共生。”
这是《凡心经》的第五句,也是最终句。
金色的经文刚一完整浮现,整个虚空突然陷入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一股震撼人心的灵脉波动从钟体扩散开来 —— 凡域的灵脉草齐齐朝着天门的方向弯腰,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金色的光;修道域的守道碑泛出耀眼的青光,碑上的 “凡修共生” 四字与钟壁经文遥相呼应;修仙域前哨的灵脉阵剧烈共鸣,淡紫的灵息化作一道道光带,缠绕在钟体周围;神梦域的梦界之门残影也泛起白色的光晕,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怨灵残魂停止了躁动,朝着经文的方向望去。
林烨的眼眶微微发热。他想起第一次在青禾村读到《凡心经》时的懵懂,想起柳清歌用情火解读 “凡心非弱” 时的温柔,想起墨老在守道峰讲解 “道心非强” 时的郑重,想起慧觉砸毁奴印丹炉时说 “凡修同源” 时的坚定。如今,这篇承载了四域众生信念的经文,终于迎来了终章,而这终章的核心,不过是 “共生” 二字 —— 凡与修共生,四域同源共生,真我与凡心共生。
“轰 ——”
一声低沉的钟鸣从虚影中传出,不是之前警示或召集的急促声响,而是带着圆满与传承的厚重回响。钟鸣落时,墨渊铜钟的虚影开始逐渐淡化,铜色的光晕不再凝聚成钟体,而是顺着金色经文的纹路,缓缓收缩、折叠,最终化作一卷古朴的卷轴。
卷轴长约三尺,宽约一尺,材质像是用灵脉草的纤维与修仙域的灵蚕丝编织而成,泛着淡淡的金绿交织的光泽。卷轴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绣着一朵小小的凡火图腾,图腾的火焰分为四色,分别对应着凡域的绿、修道域的青、修仙域的紫、神梦域的白,正是林烨掌心那朵凡火的模样。这,就是 “守道遗录”。
守道遗录在虚空里悬浮了片刻,仿佛在确认林烨的身份。紧接着,卷轴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林烨的方向飞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宿命感。林烨没有躲闪,而是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凡火的光温柔地包裹住卷轴,像是在迎接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
卷轴落入林烨怀中的瞬间,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体内,与胸口的初心锚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初心锚点泛出耀眼的金辉,将卷轴牢牢吸附在林烨的衣襟前,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林烨能清晰地感受到,卷轴里蕴藏着无数画面与信息,像是一部用灵脉之力写成的史书,记录着他在修道域的每一段经历,每一次抉择,每一次守护。
他下意识翻开卷轴,第一页的画面便映入眼帘 —— 那是十二年前的青禾村,年幼的他正蹲在灵田边,跟着母亲学习种灵脉草。母亲的手温柔地覆在他的手上,教他如何将种子埋入土里,如何浇水,如何感受灵脉的气息。画面下方,用金色的小字写着:“凡心之始,在于烟火;守护之始,在于传承。”
林烨的指尖轻轻拂过画面,仿佛能感受到母亲手心的温度。他继续翻动卷轴,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眼前展开:
—— 灭世影来袭时,他抱着灵脉草种子,在火海里奔跑,阿牛带着凡民们在身后掩护,画面下的字是 “凡心之韧,在于危难;团结之韧,在于共生。”
—— 守道峰被夷平时,墨老抱着凡心碑碎片,在废墟里嘶吼,他冲过去接过碎片,两人在火里立下重建守道峰的誓言,字是 “道心之坚,在于守志;凡心之坚,在于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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