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2月下旬,阳泉的残冬尚未褪尽,寒风裹挟着煤尘在街道上肆虐。王俊平站在私营公司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的裂痕。朱亚英电话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阿琪说再不给钱就去自首”,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着他刚从银行取出的五万元现金,这是他能快速凑齐的所有积蓄,也是他为朱雅琪准备的“诱饵”。
“必须尽快解决,夜长梦多。”王俊平对着窗户玻璃里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玻璃上的倒影模糊而扭曲,就像他此刻的人生,曾经的检察官制服换成了廉价的西装,办公室墙上的锦旗变成了公司的业绩报表,可骨子里对权力的迷信和对暴力的依赖,却从未改变。他拨通了朱亚英的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这两天就去张家港,你先稳住他,说钱我带来了,让他别闹。”
挂掉电话,王俊平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个黑色双肩包,把五万元现金塞进包的内袋,又在外侧口袋里放了一副手套、一卷胶带和一把事先磨好的羊角锤。这把羊角锤是他从老家的柴房里翻出来的,木柄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铁头却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掂了掂锤子的重量,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当年用斧头解决王丽琴太过张扬,这次用锤子,既能致命,又能减少痕迹。
2月28日清晨,王俊平登上了前往张家港的火车。绿皮火车在铁轨上缓缓行驶,窗外的风景从北方的萧瑟黄土变成了江南的青绿水乡,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邻座的一对年轻夫妻正在逗弄怀里的婴儿,笑声清脆悦耳,王俊平却下意识地别过脸,脑海里浮现出王丽琴死前惊恐的眼神,还有朱雅琪威胁他时的嘴脸。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浓重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中午时分,火车抵达张家港站。朱亚英早已在出站口等候,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棉袄,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看到王俊平的瞬间,快步迎了上来,声音压得极低:“他在家里等着呢,詹丽也在,说要跟着一起拿钱。”王俊平皱了皱眉,原本的计划里没有詹丽这个变量,一个怀孕的女人在场,无疑会增加变数。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买点东西就过去,别让他起疑心。”
王俊平在车站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箱牛奶和两袋水果,把羊角锤藏在水果袋的最底层,用苹果和橘子盖得严严实实。当他提着东西走进东来村时,村民们正三三两两地坐在门口晒太阳,看到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王俊平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跟着朱亚英往她家走去。院子里,朱雅琪正蹲在地上抽烟,看到王俊平,立刻站起身,眼神里带着警惕和贪婪。
“王哥,你可算来了。”朱雅琪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瞥了一眼王俊平手里的水果袋,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黑色双肩包上。詹丽从屋里走出来,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手里端着一杯水,对王俊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王俊平把牛奶和水果放在桌子上,从双肩包里掏出两万元现金,放在朱雅琪面前:“阿琪,这是先给你的,剩下的三万元,等我回去凑齐了再给你。”
朱雅琪拿起钱,数了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王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说好的三十万,上次给了两万,这次又给两万,你当我是要饭的?”王俊平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阿琪,我现在手头确实紧,你也知道,我从检察院出来后,生意不好做。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给你凑齐。”朱亚英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阿琪,王哥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你再等等。”
朱雅琪显然不相信他们的话,他把钱往桌子上一摔,声音提高了八度:“等?我等得起,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等得起吗?今天你必须把钱给我,不然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詹丽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王俊平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知道,谈判已经破裂,只能按原计划行事。他站起身,对朱雅琪说:“阿琪,你跟我到二楼房间来,我有话跟你单独说,关于剩下的钱,我有办法。”
朱雅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王俊平,又看了看朱亚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詹丽想跟着上去,却被朱亚英拦住了:“小丽,你先在楼下等着,我和他们上去看看。”三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王俊平故意走在最后面,趁朱雅琪不注意,从水果袋里摸出羊角锤,藏在身后。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谁也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王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朱雅琪刚转过身,就看到王俊平手里举着羊角锤,眼神里满是杀意。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已经晚了。王俊平快步上前,抡起羊角锤,狠狠砸在了朱雅琪的额头上。“砰”的一声闷响,朱雅琪的身体晃了晃,鲜血瞬间流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王俊平,嘴里喃喃地说:“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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