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半信半疑 派大臣南下核查
(申时,御书房。紫檀木的书架上摆满了线装古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鎏金熏炉里的龙涎香渐渐燃尽,只余下淡淡的余韵,缠绕着空气中的墨香,显得格外沉静。皇上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太子那本“九弟遇难”的奏折,明黄的奏章边缘被他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他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邗沟触礁”四个字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九儿自小在水边长大,水性极好,当年随他南巡时,曾在龙舟翻覆时救过两个内侍,怎么可能轻易栽在邗沟?
太监总管李德全端着一碗参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绛紫色的蟒纹总管袍在地上拖出细碎的声响。他将茶盏放在窗边的小几上,垂着眼帘,声音压得像羽毛落地:“万岁爷,参茶炖好了,您趁热喝口暖暖身子。”见皇上没应声,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奴才刚才去御花园转悠,听守宫门的御林军说,紫微府的人今早还去东市买了新鲜的莲子,说是老夫人想喝莲子羹,那光景……不像是家里出了天大的事。”
皇上捏着奏折的手指猛地一顿,眼神骤然亮了几分,像沉寂的湖面被投进一颗石子,荡起圈圈涟漪:“哦?紫微府没乱?”他记得当年先皇后去世时,紫微府上下哭了三天三夜,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像是蒙着层灰,哪有心思管什么莲子羹?
“没乱,”李德全躬着身子,语气愈发谨慎,“奴才特意让小太监去瞧了瞧,秦夫人晌午还在院子里教小公子背《论语》呢,丫鬟们在廊下晒着被子,老管家正指挥着仆役修剪园子里的石榴树,跟往常一模一样,连半分慌乱都没有。”
皇上将奏折扔在小几上,发出“啪”的轻响。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宫墙外那片湛蓝的天空——太子这几日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又是请罪又是请旨搜寻,演得活灵活现,可紫微府的反应却透着古怪。九儿身边的秦夫人向来聪慧,若九儿真出了事,她绝不会如此镇定,怕是早就闹到宫里来了。
“这小子,”皇上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打的什么算盘?”他想起太子前几日力主接管紫微府账房的事,当时只当是手足情深,如今想来,倒像是早有预谋。
他转过身,对李德全道:“传吏部尚书张秉忠来。”
“奴才遵旨。”李德全躬身退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万岁爷总算起疑了,九殿下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就这么被冤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张尚书就跟着李德全走进了御书房。他穿着一身石青色的一品朝服,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捧着象牙朝笏,躬身行礼时,脊梁挺得像块钢板:“臣张秉忠,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上坐在龙椅上,指了指面前的矮凳,“坐。”
张秉忠谢恩后,端端正正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前方,不卑不亢——他是两朝元老,以铁面无私闻名,当年连先皇后的娘家人贪墨都敢弹劾,在朝堂上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硬骨头。
皇上拿起太子的奏折,扔到张秉忠面前:“你自己看吧。”
张秉忠拿起奏折,一字一句地仔细看着,眉头渐渐皱起。待看到“漕帮奸细引九殿下触礁”时,他放下奏折,抬头道:“陛下,此事疑点重重。”
“哦?你说说看。”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其一,邗沟水浅,暗礁虽多,但常年有漕船通行,熟悉水路的船工闭着眼都能避开,九殿下身边有经验丰富的护卫,怎会轻易触礁?其二,漕帮虽与朝廷有些摩擦,但多是为了生计,从未有过刺杀皇子的先例,此事更像是栽赃;其三,太子殿下派去的五百精兵,为何会让‘奸细’混进去?这未免太过巧合。”张秉忠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每一条都切中要害。
皇上点点头,这正是他疑虑的地方。他站起身,走到张秉忠面前:“张尚书,朕给你一个差事。你立刻带一队禁军南下,一查九儿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查江南贪腐案,尤其是李嵩与太子的往来;太子说有漕帮奸细,你顺便查查,到底是奸细作祟,还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张秉忠猛地站起身,躬身领旨:“臣遵旨!定不辱使命!”他顿了顿,犹豫着问道,“陛下,那太子殿下那边……臣南下之事,是否要知会一声?”
“太子?”皇上冷哼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让他在东宫待着,抄写《资治通鉴》去!没朕的旨意,不许踏出东宫半步!”他早就看透了太子的那点心思,不过是想趁九儿不在,掌控朝政罢了。
“臣遵旨!”张秉忠再次躬身,心里却暗暗佩服——皇上虽已年迈,但心思依旧清明,太子这点伎俩,根本瞒不过去。
(酉时,东宫。雕花的紫檀木棋盘被掀翻在地,黑白棋子滚落得满地都是,有几颗撞在廊柱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太子站在廊下,胸口剧烈起伏,杏黄色的蟒袍被他扯得歪歪斜斜,玉带扣松开了两颗,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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