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公开的场合,各方势力都会到场。
林慕义眼中精光一闪,一个计划在心中迅速成形。
腊月二十八,校场之上,旌旗招展。天津兵备副使高坐观礼台,天津左、右、中三卫指挥使,漕运总督衙门的一名管粮同知,以及林慕义等人分列两侧。台下,各支部队轮流上场操演,场面宏大,却多少有些流于形式。
轮到振明军上场时,依旧是那套简洁高效、杀气腾腾的操演,引得观礼台上众人侧目,兵备副使也微微颔首。
操演完毕,各方主官依例要向兵备副使汇报辖区防务。当轮到漕运总督衙门的管粮同知汇报完毕,林慕义突然出列,对着兵备副使躬身道:“副使大人,末将有一事,关乎漕运安危、地方靖宁,欲趁此机会,禀明大人,请大人与诸位同僚一同明鉴!”
众人都是一愣,目光齐刷刷看向林慕义。
兵备副使皱了皱眉:“林游击有何事,但讲无妨。”
林慕义直起身,目光锐利如刀,猛地射向站在漕运衙门官员队伍末尾、一脸倨傲的刘把总,声音朗朗,传遍校场:
“末将要劾奏漕丁把总刘能!其人身负巡防运河、保障漕运之责,却玩忽职守,勾结邪教,收受赃银,戕害官军!证据确凿,请大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刘把总脸色瞬间煞白,跳脚骂道:“林慕义!你血口喷人!”
观礼台上下一片哗然。兵备副使脸色一沉:“林游击,你可知道,诬告上官,是何等罪名?你所说的证据何在?”
林慕义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那页账目副本,双手呈上:“此乃末将此前剿灭一伙盘踞武清、香河之邪教时,缴获的账册一页,其上清晰记录,刘能于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二月,两次收受该教贿银,共计一百五十两!可有此事?!”
早有亲兵接过账页,呈给兵备副使。兵备副使看着上面的记录,脸色变幻不定。
刘把总强自镇定,梗着脖子道:“假的!定是这姓林的伪造证据,陷害于我!谁能证明这账目是真的?”
林慕义冷笑一声,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proof?自然有人证!”他转身,对台下喝道:“带上来!”
只见王五和两名士卒,押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面如死灰的人走上了观礼台。那人,正是之前在香河码头被俘的那个邪教文士!
“此人,便是负责与刘能把总交接银两的邪教骨干!他可当面与刘能把总对质!”林慕义声音铿锵。
那文士早已被吓破了胆,看到刘把总,立刻指着尖叫道:“是他!就是他!两次银子,都是我亲手交给他的!他说……说会保我们香河码头一路平安!”
刘把总如遭雷击,浑身剧震,指着那文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已无从狡辩。
观礼台上,漕运衙门的管粮同知脸色铁青,兵备副使目光阴沉,其他卫所军官则神色各异,有幸灾乐祸,有兔死狐悲,更多的则是震惊于林慕义出手之狠辣果决。
林慕义趁热打铁,对着兵备副使再次躬身:“副使大人!刘能罪证确凿,按《大明律》,勾结妖人,贪赃枉法,戕害同僚,其罪当诛!末将麾下两名巡防士卒无辜被害,疑点亦指向此人!请大人为死去的将士做主,为地方除害!”
兵备副使看着面如死灰的刘把总,又看了看步步紧逼、占尽道理的林慕义,知道此事已无法善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桌案:
“来人!将罪官刘能,革去职衔,拿下!押入大牢,候审!”
如狼似虎的兵备道亲兵一拥而上,将瘫软在地的刘把总拖了下去。
校场之上一片死寂。
林慕义立在当场,目光平静地扫过观礼台上神色各异的众人。他知道,今日之后,他与天津本地某些势力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这津门的暗流,经此一事,恐怕会变得更加汹涌。
但他别无选择。有些底线,必须用血来扞卫。有些道路,注定要踏着荆棘前行。今日之举,既是报仇,也是立威。他要让所有暗中窥伺的人知道,振明军,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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