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安全屋内,橘千雪带来的消息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泰国!”张一清的声音斩钉截铁,眼中疲惫尽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火焰在燃烧。
他切断通讯,目光扫过因这消息而绷紧神经的灵瞳和夜枭。
“目标变更,泰国!”张一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老周!”
早已被刚才通讯内容惊动的老周立刻出现在门口,脸色凝重:“张队,泰国?田中会社在那边的势力同样盘根错节,尤其是曼谷和清迈,眼线密布。他们绝不会放松对我们的监控!正规途径入境,恐怕……”
“我知道。”张一清打断他,手指在地图上——吉隆坡与泰国漫长的边境线及海岸线上划过,“所以,我们不走寻常路。用最快、最隐蔽的方式——偷渡。”
“偷渡?!”灵瞳差点跳起来,随即眼睛放光,“老大,够刺激!是不是像电影里那样,坐那种破破烂烂的小渔船,在黑漆漆的海上漂?然后还有可能遇到巡逻艇追捕?哇哦!”
夜枭冰冷的眼神扫了灵瞳一眼,让他瞬间缩了缩脖子。
她转向张一清,声音带着压抑的急迫:“张队,我同意。但偷渡路线鱼龙混杂,风险极大,不仅可能遭遇海警,更可能直接撞上九幽众或田中会社布置的拦截网。我们必须有万全准备和绝对可靠的渠道。”
“风险再大,也必须闯!”
张一清语气森然,“胡菲儿被转移出马莱,说明敌人已经意识到我们在南洋的搜索能力,他们在争取时间,或者在布置更险恶的陷阱!每拖延一秒,她的危险就多一分!常规途径无异于自投罗网,还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和意图。唯有暗度陈仓,才能打乱他们的节奏!”
他看向老周:“老周,你在南洋经营多年,黑白两道都有门路。我需要一条最快、最隐蔽,避开所有官方港口和主要航道的偷渡路线,目的地是泰国西海岸,最好是靠近缅甸边境或南部人迹罕至的海岸线。船,要绝对可靠,嘴要严,最好……懂点规矩。”
最后几个字,意有所指。
老周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显然在飞速权衡利弊和筛选资源。
几秒钟后,他重重点头:
“有!但这条线……很野,也很贵。船老大是个绰号‘海蛇’的马莱华人,常年跑黑海路,路子野,胆子大,据说祖上干过海盗,懂些海上的‘门道’。他的船不大,但改装过发动机,速度奇快,而且他熟悉暹罗湾所有避开雷达的暗流和礁石区。最重要的是,他认钱,更认‘规矩’,只要钱到位,嘴巴比焊死的铁门还严。但……他只接熟人介绍的活儿。”
“钱不是问题,玄能组会支付。”
张一清毫不犹豫,“立刻联系他!告诉他,我们今晚就要走,价钱翻倍!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他的船通常泊在雪兰莪州一个废弃的小渔村码头,离吉隆坡不远,但很隐蔽。”
老周不再多言,立刻转身走向加密通讯设备,开始用特定的暗语和渠道,联络那个神秘的“海蛇”。
安全屋内的气氛,瞬间从压抑的绝望,转向临战前的紧张。
目标明确,路径险恶,但至少有了方向。
“检查装备!”
张一清命令道,“所有不必要的物品全部留下,只带必需品。灵瞳,你的仪器要确保在海上和丛林环境也能使用,防水防震是基础!夜枭,弹药、急救包、丛林生存装备备足!我们可能会在登陆后直接进入雨林或山地!”
“是!”两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灵瞳飞快地打开他的“百宝箱”背包,开始整理符箓、法器,小心翼翼地给他的“次元波动探测仪”和信号增强器,套上防水外壳,嘴里念念有词:
“防水符,避水咒……嗯,再塞几颗避瘴丹……热带雨林里毒虫可多了……”
他此刻的神情异常专注,跳脱之气收敛,只剩下属于技术支援的严谨。
夜枭则沉默而高效地检查着她的狙击步枪和备用枪械,擦拭保养,将特制的破魔弹、麻醉弹、高爆弹分类装好。
她又取出一个战术背包,迅速装入高能量压缩口粮、净水片、急救药品、驱虫剂、夜视仪、攀爬绳索……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利落,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感。
她的眼神深处,复仇的火焰因为新的目标,而重新炽烈燃烧。
张一清将那块染血的布料仔细收好,贴身存放。
他闭目凝神,玉虚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驱散连日奔袭的疲惫,调整着状态。
同时,脑海中飞速推演着可能遭遇的拦截——海上的巡逻艇、九幽众可能雇佣的武装快艇、甚至……风魔小次郎那把神出鬼没的“鬼切”!
每一个可能性,都意味着生死搏杀。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速流逝。
两个小时后,老周快步返回,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联系上了!海蛇接了!价钱按你说的翻倍。他要求现金,美金。船已经备好,今晚凌晨一点,在‘黑石滩’码头。他只等半个小时,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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