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报出一个位于雪兰莪州海岸线、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记的荒僻地点坐标。
“钱马上准备好。”张一清点头,“老周,这边……”
“放心,我会清理干净所有痕迹,切断这个安全屋的联系,启用备用点。”老周郑重道。
“你们此行凶险万分,务必小心!橘小姐那边若有泰国境内的新情报,我会通过加密频道,第一时间转给你们。”
“多谢!”张一清伸出手,与老周用力一握。
这位扎根南洋的玄能组干员,此刻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夜色深沉,吉隆坡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
一辆经过伪装、毫不起眼的破旧皮卡,载着张一清三人,在老周亲自驾驶下,悄无声息地驶离市区,一头扎进通往海岸线的偏僻公路。
车灯只开近光,在浓重的夜色和茂密的棕榈林中穿行,如同幽灵。
车窗外,是黑沉沉的大海,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隐传来,带着咸腥和未知的气息。
“老大,你说那个‘海蛇’,会不会是九幽众的人啊?故意引我们上钩?”
灵瞳压低声音,看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忍不住问道。
“可能性存在,但不大。”
张一清闭目养神,声音平静,“老周信任他,说明此人信誉在道上经得起考验。而且,九幽众要对付我们,在马莱有更好的机会,没必要把我们引到泰国再动手,变数太大。不过,登船后保持最高警戒,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夜枭没有说话,只是将冰冷的枪管靠在车窗边,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警惕地扫视着车外任何可疑的动静。
皮卡在崎岖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一片漆黑、只有海浪声的荒凉海岸边停下。
前方,隐约可见几块巨大的黑色礁石,如同怪兽般匍匐在海浪中,一个简陋得几乎被忽略的小小木质栈桥延伸入海。
栈桥尽头,停泊着一艘比想象中还要破旧、船身斑驳、没有任何灯光的铁壳渔船。
一个矮壮、皮肤黝黑发亮、穿着无袖汗衫和肥大短裤的男人,如同礁石的一部分,沉默地站在船头。
他嘴里叼着一根劣质雪茄,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看到皮卡靠近,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扫了过来。他就是“海蛇”。
老周率先下车,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快步走向栈桥。
张一清三人紧随其后,脚步无声。
“海蛇”的目光在张一清三人身上快速扫过,尤其是在张一清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接过老周递上的箱子,打开一条缝,借着微弱的星光,快速清点了下厚厚的美钞,满意地点点头,合上箱子,用生硬的华语低声道:
“钱对。上船,快!引擎热着,没时间磨蹭。”
他不再多言,转身示意船员,一个同样沉默精悍的年轻人——解开缆绳。
张一清三人没有丝毫犹豫,动作迅捷地跳上摇晃的甲板。
渔船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柴油味,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坐稳,别出声。天亮前,送你们到暹罗。”
海蛇简短地交代一句,便猫腰钻进了驾驶舱。
噗噗噗……
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响起,老旧渔船如同离弦之箭,猛地调转船头,悄无声息地滑入漆黑的海面,迅速融入无边的夜色与波涛之中。
船尾只留下一道短暂的白浪,随即被翻滚的海浪吞没。
站在摇晃的船头,张一清迎着扑面而来的、带着咸腥与自由气息的海风,目光穿透沉沉夜幕,望向西北方泰国的方向。手中,紧紧攥着那块染血污秽的布料。
胡菲儿,等我!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直如幽灵般守在安全屋附近的黑色越野车,一个负责盯梢的人员对着通讯器汇报:
“目标丢失,下落不明。请求下一步指示。”
通讯器那头,一个冰冷、带着浓重东瀛口音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吐信:“他们会来的,这里——已经给他们掘好了坟墓。”
海风呜咽,掩盖了所有低语。
一场跨越国界的海上追猎与反追猎,在无垠的黑暗与波涛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暹罗湾的暗流,正变得愈发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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