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颠簸的国道上向南疾驰,窗外的景色从北方平原的辽阔逐渐过渡到南方丘陵的起伏。绿意越来越浓,山峦的轮廓在天际线上绵延开来。
沈清辞靠在椅背上,看似闭目养神,意识却高度集中,密切关注着灵魂空间内的变化。
果然,随着不断南下,空间上方那道青紫色的裂隙活跃度显着增加。能量流淌不再平静,时而如溪流潺潺,时而又如沸水般翻涌。那些黑色的侵蚀性斑点也仿佛获得了滋养,蔓延的速度隐隐加快,混沌玉符磨灭它们需要耗费的精神力也随之增加。
更让她心悸的是,一种模糊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脉动”,正通过裂隙,隐隐传递到她的感知中。那脉动带着一种古老的苍凉和沉重的悲伤,与昨夜接收到的“钥匙将碎”的警告隐隐呼应。
九嶷山,就在前方。那里的“心脏”,正在发出哀鸣。
“小辞,喝点水。”沈卫国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声音打断了她的内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晕车了?”
沈清辞睁开眼,接过水壶,勉强笑了笑:“没事,哥,可能就是有点累。”
她拧开水壶,借着喝水的动作,悄悄从空间灵泉中引出一缕细微的水汽混入水中。清凉甘甜的泉水带着微弱的生机之力滑入喉咙,稍稍抚平了因空间异动和精神紧绷带来的不适。
“还有差不多半天路程就到永州地界了。”沈卫国看着前方道路,神色沉稳,“我们先到地区招待所落脚,跟当地对接的同志碰个头,了解下具体情况。”
沈清辞点头。明面上的行程必须走,这是掩护,也能获取官方信息。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真正关键的信息,恐怕不在招待所的会议桌上。
车行至午后,天空不知何时积聚起了浓重的乌云,天色暗沉下来。远处的山峦笼罩在灰蒙蒙的雨雾中,显得有些阴森。
“看来要下雨了。”沈卫国皱了皱眉,加快了车速。
果然,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瞬间连成一片雨幕,能见度急剧下降。吉普车在泥泞湿滑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就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拐向一条更加狭窄的盘山土路时,沈清辞灵魂空间内的裂隙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心悸感攫住了她!
“哥!停车!”她失声喊道。
沈卫国反应极快,猛地踩下刹车。吉普车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尾,险险停在路边。
“怎么了?”沈卫国警惕地看向四周,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沈清辞没有回答,她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抓住胸口。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通过裂隙,清晰地捕捉到了一股极其浓烈、带着绝望与血腥味的能量残留!那感觉……与之前感知到的“冥河”力量同源,却更加阴冷、暴戾!而且,就在这附近!
“那边……”她指向岔路另一条更荒僻、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有…很强烈的能量残留,很危险…的感觉。”
她无法解释能量感知,只能归结于直觉和“医学研究者”对特殊环境的敏感。
沈卫国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你留在车上,锁好车门!我下去看看!”
“哥!危险!”沈清辞急忙拉住他。
“放心,你哥我心里有数。”沈卫国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听话,在车上等着。有任何不对,立刻按喇叭!”
说完,他拔出配枪,利落地检查了一下弹夹,推开车门,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和荒草之中。
车内只剩下沈清辞一个人,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心慌。她紧紧盯着哥哥消失的方向,精神力高度集中,同时意识沉入空间,全力催动混沌玉符,试图更清晰地捕捉那股危险能量的来源和动向。
玉符散发出莹莹微光,与裂隙产生共鸣。那股血腥暴戾的能量感知变得更加清晰了,就在荒草小道的深处,距离他们停车的地方并不远!而且,能量残留非常新鲜,似乎是不久前刚刚留下的!
难道……是那支失踪的地质勘探小队遭遇了不测?还是……冥河的人在这里做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沈清辞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突然,她通过玉符的感知,“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呻吟!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恐惧,而且……带着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还有人活着?!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沉闷的、并非雨声和雷声的异响从荒草深处传来!
是哥哥!
沈清辞心脏骤停,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车门,抓起随身携带的、装有她特制药剂和银针的帆布包,朝着哥哥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寒意渗透进来。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及膝的荒草中奔跑,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支撑着她的行动,同时通过玉符死死锁定着那丝生命气息和危险能量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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