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音与萧逸那场短暂却惊艳的切磋,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颗石子,虽未掀起如“混沌镜像”现世时那般滔天巨浪,却在青云宗核心弟子圈层及高层心中,留下了更为深刻且复杂的印记。
萧逸的主动认输,以及他离去时那句意味深长的“受教了”,迅速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开来。这非但没有削弱凤清音的声威,反而让她身上那层神秘而强大的光环更加耀眼。连掌门一脉的嫡传、公认的筑基第一人萧逸,都在试探性的交锋中选择了避其锋芒,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混沌道基,深不可测”的评价,悄然取代了之前的种种质疑与揣测。如今宗门上下,再无人敢因她出身杂役峰而有丝毫轻视。那些原本还存有较劲心思的核心弟子,也纷纷收起了小心思,至少明面上,对这位新晋的核心真传保持了足够的尊重与距离。
凤清音的生活,似乎进入了一种相对平静,却又被无形目光时刻关注的阶段。
凭借核心真传令牌,她搬离了杂役峰,入驻了宗门核心区域一座独立的、灵气远比杂役峰浓郁十倍的洞府——“听竹小筑”。洞府外有小型聚灵阵法,内有静室、丹房、炼器室一应俱全,环境清幽,竹林掩映,正合她意。
宗门下发的丰厚资源,以及烈阳长老私下补贴的一些珍稀丹药,让她得以心无旁骛地继续疗伤和修炼。与萧逸一战,虽未尽全力,但也让她对自身状态和“混沌镜像”的掌控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混沌之核”的凝聚,是她近期最大的收获。那介于虚实之间的灰色光点,如同一个微型的混沌源泉,自行缓缓旋转,不断从虚空中汲取着稀薄的混沌之气,反哺道基与神识。虽然速度缓慢,却胜在持续不断,且无需刻意引导。这让她修复道基上最后那些细微裂痕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神识的恢复与增长也更为稳固。
她对“混沌镜像”的感悟也在逐步深入。如今已不必再像初次那般,需在生死关头凭借本能和巨大压力才能激发。她可以在静室中,通过消耗大量神识和灵力,勉强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巴掌大小、极不稳定的灰色镜面雏形,虽然维持时间极短,且无法反射太强的攻击,但这意味着她正在从“无法控制”走向“初步掌控”。
“距离随心所欲地施展,还差得很远。但至少,看到了方向。”凤清音盘坐在静室的蒲团上,周身气息沉凝,伤势已恢复了九成以上。她指尖萦绕着一缕灰色的混沌之气,如同活物般蜿蜒扭动,模拟着镜像形成的轨迹。
《混沌衍天经》的筑基篇功法已被她修炼到当前境界的圆满层次,只待一个契机,便可尝试冲击筑基中期。但这个契机,她并不急于寻求。混沌道基的每一次晋升,都非同小可,需要的积累远超常人,她必须将根基打磨得无比坚实。
这日,她正在洞府外竹林间演练流云步法,身形如鬼魅,在竹影婆娑间闪烁不定,带起道道残影,对身法的掌控越发精妙入微。忽然,她心有所感,停下脚步,望向洞府入口。
一道传讯符所化的灵光穿过洞府禁制,悬浮在她面前。是宗门的正式通知。
神识探入,信息涌入脑海:七宗会武,将于半月后正式开启。地点位于七宗交界、亦是此次轮值主办方“玄天宗”所管辖的“陨星山脉”外围区域——“天衍城”。要求所有参赛弟子,于三日后辰时,在宗门主殿广场集合,由掌门青云真人亲自率领,乘坐宗门飞舟前往。
“终于要来了。”凤清音眸光微凝,并无太多激动,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平静。这半月来的潜修,与其说是准备,不如说是在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宁静积淀。
她知道,一旦踏上前往天衍城的飞舟,便意味着正式步入了那个汇聚了七大宗门顶尖筑基天才、同时也是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巨大漩涡。那里,有渴望与她一较高下的同道天骄,有来自其他宗门或明或暗的审视与敌意,更有……那些隐藏在黑暗深处,对她虎视眈眈的毒蛇。
她回到静室,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行装。核心真传弟子的储物袋空间极大,她将剩余的丹药、灵石分门别类放好,又检查了一下宗门配发的制式法剑——虽不如赵峰那柄灵性十足,但也算锋利坚固。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几本从藏经阁借阅、关于上古传闻和奇物志异的杂书玉简上,略一沉吟,也一并收起。知识,有时亦是力量。
主殿前的集结
三日后,辰时。
青云宗主殿广场,气氛庄重而肃穆。巨大的广场以白玉铺就,在晨曦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广场中央,停泊着一艘长约百丈、造型古朴大气的巨型飞舟。飞舟通体呈流线型,以不知名的暗金色灵木炼制而成,表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防护与加速阵纹,舟首雕刻着青云宗的标志——祥云托日,散发出强大的灵压,赫然是一件品阶极高的飞行法宝。这便是青云宗此次前往会武的座驾——“青云破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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