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潇颔首,对此不置可否。
半晌,才开口说道:“从给梁王的这封信中可以看出,我们在明他在暗,对于我们的动向,一直有人在给他时刻回禀,或许不只是这里,我们在洛阳城外,洛河之畔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我们了…”
“什么?”李宪明显感到吃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楚潇潇会作此推断,“可…我们一路来到西北,并没有发现任何跟踪和可疑人员跟着啊。”
出消息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这才说道:“王爷,掌握我们的行踪完全不需要一路跟着,只要顺着我们行进的方向,提前在半路上设置一两个点,甚至于躲在山上看到我们的身影,再汇报给下一个点的人即可,所以,我推测,他们不在我们后面,而在我们前面…”
“你是说…”李宪听着楚潇潇的分析,自然也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有人从我们出了洛阳开始,便已将我们的路线告知了对面,他们只需要在半路盯着我们,不让我们脱离视线?”
“没错,只有这一种解释…”楚潇潇点点头,眼神一沉,声音中寒意十足.
“我们一路经过的官道,有些地方视野开阔,根本不适宜长时间的跟踪,那样您王府的护卫立刻便能察觉,所以,他们只能在我们前来凉州的路上等着,而且…”
她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大概率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所以只是跟踪监视,而没有选择在半路对我们动手…”
自己等人前来山丹本就是临时起意,除了李宪,就只有魏铭臻和麾下的金吾卫。
可自到了山丹,魏铭臻终日与自己等人相随,就算他真的是郭荣安插的眼线,也没有机会能将信息传递出去。
而剩下的金吾卫,除了前往凉州折冲府调兵的那名兵士外,其余金吾卫连马场都没有出去过,更别说赶往凉州报信。
至于先前差往凉州的那名兵士,是在发现毒草后便由魏铭臻派出,根本不知道自己后续调阅了卷宗和问询其他官吏。
所以,只有这一种解释…当他们发现自己的队伍转向至山丹后,连夜派遣人员将军马场监视了起来,就是为了摸清楚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听着楚潇潇合情合理的分析,李宪握着信纸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被人在暗中窥视,自己毫无秘密可言的冷颤。
二人相视无言,过了好久,才把目光重新看向李宪手中的密信。
【府兵抵达,楚潇潇二探‘野狼坳’,深入山坳十几里后,遭遇‘血衣堂’杀手伏击,双方激战,情形尤为惨烈,楚潇潇部折损大半,杀手亦要得手之时,喻茂行率玉门军赶到,杀手伏击不成,撤走…】
【然有一事,末将思之不禁后怕…楚潇潇于混战中,竟能准确辨认出杀手为‘血衣堂’成员,而通过杀手所用兵器及招式,竟可第一时间推断出其与边军制式陌刀和突厥弯刀之关联,战后验尸,更是从尸体小腿之上,发现并辨认出…凉州卫秘密斥候方有的特殊烙印痕迹…】
读到这里,李宪猛地抬起头,与楚潇潇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一段,写的极为详细,几乎是将楚潇潇在山丹军马场一系列核心行动和每一次的发现、判断,甚至是方向,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乃至连她通过府兵身上的伤痕和缠斗过程中的招式推断杀手兵器来源,以及发现秘密斥候烙印这样的细节都没有遗漏。
“我们身边…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地位绝对不低,否则不可能对我们的行踪知道的如此详尽。”
李宪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后怕。
“潇潇,从我们到了马场,大宛驹死亡,我们调阅卷宗,审讯官吏,孙康暴毙,挖掘财物,发现地图,直到‘野狼坳’遇袭,喻茂行及时支援,后续发现斥候烙印…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毫无遗漏地都被送到了这位郭大将军的案头…”
楚潇潇缓缓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愈发犀利了起来,扫过紧闭的门窗,似乎要穿透窗户纸和房间的木板,找到那双掩在黑暗深处的眼睛。
她把声音压的很低,“王爷,此人既然能接触到这些核心信息,或许就在我们的随行人员当中,或许…便是马场里某个能参与机要,却又被我们忽略的人…”
“你是说魏铭臻和他的金吾卫?”李宪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又缓缓开口,“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王爷此言何解?”
“你看啊,之前我们怀疑魏铭臻,是因为他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每次都在杀手之后,也怀疑过他会趁我们不注意给杀手传递消息…”
李宪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可这几日,他的金吾卫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而他每日与我们同在一起,半步不曾离开,况且,‘野狼坳’中,金吾卫的死伤也已过半,若真是内应,对面下手未免有些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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