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三手血案的余波未平,长安城另一隅的暗渠之中,又添新的亡魂。水面之下暗流涌动,而陆昭与沈青桐,如同两颗投入迷雾的明星,以其独特的光芒,试图照亮这重重诡影背后的真相。
鲁三手案发后第三日清晨,负责疏通城中永安渠支渠的工役,在光德坊附近的一段废弃暗渠入口处,发现了一具被水流冲至此处的男尸。尸体肿胀,显然已在水中浸泡多时。京兆尹闻报,头大如斗,不敢怠慢,一面命人打捞尸身,一面火速通报玄枢阁,并再次恳请沈青桐协助。
陆昭与沈青桐即刻赶往现场。尸体已被移至岸旁临时搭起的草席上,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腐臭与水腥气。老仵作宋师傅早已到场,正蹲在尸体旁初步检视,眉头紧锁。
“夫人,陆先生。”宋仵作见二人到来,起身行礼,面色凝重,“死者亦是男性,年约三四十,衣着普通,像是城中寻常百姓或小工匠。初步看,体表无致命外伤,但……其十指指甲呈青紫色,面目扭曲,似是死前极为痛苦。而且,”他指向尸体腰间,“这里系着一个皮囊,里面有些零碎铜钱和……几块形状奇特的碎石。”
沈青桐上前,屏息凝神观察。她同样注意到死者面色与鲁三手有几分相似,皆是异样的青灰,只是因水泡而显得更为浮肿可怖。她取出银针,并未直接接触尸体,而是悬于其口鼻、胸口之上,以祝由灵力感知。片刻后,她收回银针,针尖竟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与鲁三手所中奇毒同源的阴寒气息!
“又是那种毒!”沈青桐与陆昭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难道凶手再次作案?
宋仵作仔细检查了那个皮囊,里面的碎石颜色暗沉,质地坚硬,与鲁三手工坊发现的黑色石片有几分相似,但形状更不规则,似乎是某种矿石的原石。“此人身上带有此物,又中同种奇毒,恐非巧合。”
陆昭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几块碎石,又看了看死者那双因长期与硬物打交道而略显粗糙的手。“此人……恐怕也是个匠人,而且很可能与金石有关。”他站起身,对京兆府陪同的官员道,“立刻查访近日城中报备失踪的,尤其是金石匠、玉匠或与之相关的力工、商贩!”
连续两起与奇异矿石、阴损奇毒相关的命案,让陆昭意识到,那伙隐匿的弗林商人或黑袍使者,在长安的活动可能比预想的更为频繁和猖獗。他再次于深夜潜入鬼市,寻找“地老鼠”。
这一次,“地老鼠”显得更为紧张,他将陆昭拉至更隐蔽的角落,声音压得极低:“爷,您查的那事,水太深了!那伙弗林人像是嗅到风声,彻底不见了。不过,小的打听到另一件事,不知是否相关……约莫十天前,有一伙来自河西的矿商,在鬼市出手过一批类似的‘黑石头’,说是从祁连山某个废弃古矿里挖出来的,质地奇特,当时没什么人识货,被一个神秘买家低价全收走了。那买家……据说也穿着宽大袍子,看不清面容。”
祁连古矿?神秘买家?陆昭心中念头飞转。难道这种蕴含邪能的奇异矿石,并非弗林商人从极西带来,而是本就产于大唐境内?那伙弗林人或黑袍使者,是在大唐境内搜集这种矿石?他们搜集矿石,修复古物,究竟意欲何为?
“可知那矿商现在何处?”陆昭追问。
“早走了,卖了石头第二天就离开长安回河西了。”“地老鼠”摇头,“不过,小的记得他们好像提过,那古矿位置极其偏僻,靠近一个叫‘黑水戍’的废弃军堡。”
又一个地名浮出水面——黑水戍。陆昭隐隐感觉,一条从长安延伸到西北边疆的隐秘线索,正在逐渐清晰。
与此同时,沈青桐则在玄枢阁内,对从两具尸体上以及鲁三手工坊取得的毒物残留(黑色碎屑、暗红粉末)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她动用了一些珍藏的灵药和特殊器皿,尝试分析其成分和特性。
她发现,这种奇毒并非单一植物或矿物提炼,而是由多种性质阴寒、带有微弱精神干扰特性的毒素混合而成,其中主导的一种,其气息与那奇异矿石同源,似乎是以那矿石为基底,再辅以其他毒物炼制而成。毒性猛烈,主要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和气血运行,中者会迅速麻痹,并在清醒中感受极大的痛苦,最终气血凝固而亡。
“此毒炼制手法诡异,非中土常见,亦非纯粹西方路数,倒像是……糅合了东西方某些阴损法门的产物。”沈青桐对赶来了解进展的陆昭说道,“而且,毒性如此剧烈,凶手却能精准控制剂量,令鲁三手和这无名匠人都是先中毒失去反抗再被杀,显然对毒性极为了解,且心思缜密冷酷。”
“矿石可能来自祁连山古矿,毒药是混合炼制……”陆昭沉吟,“看来这伙人不仅在找修复匠人,可能自身也具备一定的炼丹或制毒能力。他们在长安,或许有一个临时的巢穴,用于处理矿石、炼制毒药,以及……甄别和胁迫匠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以祝由镇百邪!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我以祝由镇百邪!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